那人闻言, 沉默收手,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跟他一起看向还被保镖按着的几人。
这里面也有曾经和他一起喝过酒的人, 可他现在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今天被父亲叫出来接待对方时的警告还犹言在耳。
这时有保镖走近, 在王德发耳边低声传话。
听完, 他不以为意的挑了下眉, “既然是朋友, 那就让他们上来。”
保镖低头退开,在一旁站好按住耳机和胸口的对讲机说道:“放人上来。”
上来的正是宋怡萱三人, 前者开路,领着冯晚澜和秦铭上了二楼, 说实话,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路,宋怡萱连替江逾白下跪陪酒道歉的准备都做好了,就是没想到迎接他们的会是这样的场面。
冯晚澜和秦铭也没料到宋怡萱口中,在楼上睥睨众生百态的二世祖们会垂头丧气的一字排开,连交头接耳都没有, 安静如鸡的站着。
最可怕的是,他们发现还有几个被黑衣保镖扭着胳膊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在他们看丢江逾白之前, 宋怡萱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这些家世显赫的同龄人享受着阶级特权带来的生活,生来不知人间愁滋味, 注定只会走上财富和权势铺就的未来。
而这些原本仿佛自带神秘光环的人们,现在却纷纷摈弃了他们与生自来的嚣张跋扈, 和其他在权势面前的弱势群体没什么两样的低头认怂。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现场有一个理所当然能踩着他们所有人头顶的人在, 对方也是在场唯一一个坐在沙发上, 促使大家噤若寒蝉的始作俑者。
——更是做主放他们上来的人。
冯晚澜和秦铭互相看了一眼,后背发凉。
他们家里也有点小钱,虽然不够在JS这种销金窟纸醉金迷,但是也足以让他们在学校里挥霍无度充老大。
可是比起眼前的场景,比起宋怡萱口中阶级之上的顶级,他们这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而宋怡萱在看清二楼场面的那一刻,吓得差点转身就跑。
这种场面是她能看的吗?
仅仅是匆匆一瞥,她就已经认出许多张熟悉的面孔,通通都是她在一些宴会和商业活动中偶然见过的,她认识对方,对方不认识她的J省顶级富家子弟。
令人毛骨悚人的是,这些平日里甚至都不会正眼瞧她的人,一个个要么像条死鱼被按倒在地,要么像仆人一样恭顺的站着。
这种阶级压迫下,宋怡萱脸色煞白,不得不领着两个学弟穿过这群她曾经挤都挤不进去只能在旁边仰望的社交圈。
存在感极强的王德发坐在一张漆黑长沙发上,隔在双方之间荧光闪烁的钢化玻璃桌黑如深渊,这条深渊直白的呈现着彼此的等级差距。
宋怡萱原本上来前还打着腹稿该怎么求情让他们把江逾白带走,结果事到临头大脑一片空白。
别说开口讲话,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上来前就被她警告过不要随便开口一切听她命令行事尽量不要抬头看人的冯晚澜和秦铭也都在众人的注目下硬撑着跟过去,强制自己冷静。
冯晚澜忍着没讲话,不停催眠自己:想开点,想开点,就当是为了江逾白。
秦铭眉头紧锁,还在考虑该怎么打听江逾白的下落。
上来发现不对的时候,他们已经眼神飞快在全场找过了,难道真的像保镖说的那样,他已经走了?而不是宋怡萱猜测的,被隐瞒了行踪?
“怕什么?”
王德发嗤笑。
就为了这几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回绝了自己的邀请。
他抬手点了下旁边另一张沙发示意他们坐下,轻嘲了句,“能专门来赴你们的约,不就说明你们是江逾白的朋友吗。”
宋怡萱快要僵化的大脑在这一刻超常发挥,她想起之前在楼下听保镖称呼江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