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不算是个好人,没有为当年的武林遭难之人报仇的义务,但他向来外冷内热,脾性里未尝没有为人义烈之气所感染的一部分,在卷雪刀刀锋所向之中,他隐约觉得,若是真让他说出这个答案,他也是愿意被裹挟进这时局改变的洪流之中的。
“罗布淖尔还有个别名叫做飞鸟不渡。”他平静地开口说道。“我们今日走的这一条路直取楼兰古城,路上能避开沙漠之中的龙卷风悍匪,但这段路不是这么简单的,正要你们趁着这个机会熟悉沙漠之中的环境。”
从兰州过玉门关后,马蹄之下就已经鲜见绿地,可见如兴龙山这样的西北绿城到底还是少数,更多的还是他们此时所见的遍地黄沙。
金无望说起沙漠之中的行路与马上作战的经验,并没有说的很虚,反而都是些实用的招数,尤其是在这流沙地上纵马的保持平衡,再有就是双方冲骑之时,如何利用一些小地形做到克敌制胜。
他说的认真,这些骑兵姑娘们也听得认真,尤其是如今山字经的修炼步入正轨,身处在沙漠之中的耐力要远比其他人高得多的染香,作为一半骑兵队伍的领头人,更是将金无望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给记了下来。
等金无望暂停了教学,染香才发觉,那位华山派的柳玉茹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染香曾经是见过她一面的。
当时王夫人带着她上街,两人为了掩藏身份都头戴着帷帽,正看见这位华山高徒在途径洛阳的时候也得到了欧阳喜这位中原孟尝的邀请,前往他府上做客。
彼时正值冬日,她脖颈下一条狐裘围脖将这位白衣劲装的姑娘,映衬得越发容颜如玉。
当时染香只觉得对方这个华山玉女的名号确实是名副其实,更羡慕她这执剑行走江湖、美名在外的日子。
但现在她却发觉,从柳玉茹的目光中她看到了一点正好反过来的东西——
她才是那个被柳玉茹羡慕的人。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只伸向了她的手。
染香的目光一转便看到了在人群中那道她一眼就能捕捉到的身影。即便此番关外一行,英雄豪杰数不胜数,这一路抵达边关又赶上来加入队列、不想错过此番盛事的人也不计其数,可染香就是觉得谁也不能夺走霍凌霄这位领袖的半分存在感。
哪怕她此刻柔和下了几分眉眼,正在与带来一道见见世面的荆无命小声交谈着什么,也并不能改变染香的这种想法。
她稍稍分了点神往霍凌霄的方向看了眼,觉得她跟沈浪外加一个荆无命还挺有一家三口既视感的,却也没忘记金无望先前说的,在这罗布淖尔内危机四伏,他不会专门提醒她们何处是危险,需要她们自己发现的说法,时刻警惕着周围。
正在此时她忽然听到了一声很轻的马蹄声。
这声音陷入在沙土的缓冲中显得不那么清晰,可染香早已不是之前那个只能凭靠着王夫人和王怜花活着的可怜人,更有了自己赖以生存的本事,她和白飞飞对视了一眼便确认自己并未听错这个声音。
在沙丘之后,以她的目力正好看到的那道一闪而过的白影,或许便是快活王的前哨斥候。
也正是她们初入沙漠遇上的第一波练手的敌人。
明明前一刻还在消化金无望这临时讲课中所包含的沙漠见闻和经验尝试,下一刻染香就已经毫不犹豫地一夹马腹奔马而出,看到她指令的三骑也在其他武林人士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紧追在她身后冲了出去。
四道白影惊风之中,四支袖箭也几乎在同时出了手。
这实在是四支来势惊人的箭。
伤心小箭不是此间江湖中任何一种为人所熟知的武功,可在这些此前根基不深的女孩子手中,化为了一种让人为之胆寒的箭势。
在箭出的时候她们便已经看清,借着沙丘的遮挡而潜伏到附近来的确实是快活王的急风骑士,那白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