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云琯琯如何不难受?
在这个世界上,琳琅是陪伴她最久的人。不同于司明朗,起初在云琅时,琳琅整日陪在身边,衣食住行都离不开她的把关,日日如此。
哪怕是只小动物、甚至只是件死物,这么多年来日夜不离身,大抵都有深厚的感情,别说是个活生生的人了。因此,对云琯琯来说,琳琅就是最亲的亲人。
……可琳琅自己的亲人呢?
云琯琯看向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的司洵,以及一旁胸口中刀、脸上尽是死气的王氏,一时失语。
甚至于,不止琳琅,司洵与王氏同样也是司明朗的亲人。
云琯琯自己身边的人倒是都保护得好好的。可是一旦到了这些人……她的锦鲤气运似乎总是不生效。
就算知道王氏说的话荒谬又如何?
云琯琯沉默下来,有些苦涩。
不过一旁的司明朗就没有这么多情绪了。他一看云琯琯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赶在云琯琯开口之前抓住她的手。
“有些东西,腐败了便是腐败了。哪怕遮起来,披上富丽堂皇的外衣,难道就能改变其腐坏的本质?”司明朗沉声道,“若没有人将其揭露,它也只会暗地里生根发芽,不知再侵害多少人……这难道也能说是揭露者的错吗?”
“是那些根植下腐败之物的人。从他们的阴谋滋生的那一天起,便已经无法挽回了。琯琯,你又何须自责?”
道理云琯琯并非不懂。她吸了吸鼻子,只闷声闷气说了句“我知道了”,司明朗拿她没法,只能握住她的手不松开,等她自己想通。
此时,在司琳琅与司雅茹的啜泣声中,王氏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场不能称之为宫变的“宫变”,还未真正开始,便已经结束了。嵌在东陵心脏内的这团腐朽之物被连根挖出,尚留下了一块巨大的空洞,亟待弥补。
或许在云琯琯等人的心中亦是如此。
王氏没能如琳琅的愿活下来,如今人死了,司明朗也不愿做得太绝。他瞥见云琯琯和琳琅都是一副怅然模样,叹了口气。
“传令下去,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他转头低声吩咐,“对外便宣布是天机阁动乱,如今天机阁余党已然悉数镇压,但本世子的堂叔堂嫂不幸身亡。”
一旁属下应了是,退去了。
“既然如此,余下的都是东陵自家的家事,想来本王在这听着也有所不便。”桓王脸上扯着笑容,“这便先行一步了……”
“桓王还请留步。”司明朗却一眼横过去,刀子似的把桓王钉在了原地,“我有些话还没说。”
“……世子请说。”
司明朗很快屏退左右,屋内便只剩下他与云琯琯、司家姐妹与桓王父子。
桓王往东陵派了这么多年奸细,司明朗留他下来总不可能是为了感激。只是如今外头护卫都被拿下,也不知……这次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脱身。
桓王不免有些紧张,希冀地看向薛翰雪,指望司明朗念在旧识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自桓王陛下继位一来,昙国的人……似乎便格外活泛。”司明朗冷笑一声,盘算起新仇旧账。
从云琯琯还在云琅开始,一切事件的背后都有昙国的影子,罄竹难书。林妃、宋阁老、云承弼中的毒、柳韵儿与孟星沉、再到天机阁……若不是这位桓王陛下的手笔,他们这些年也不至于过得如此精彩。
随着司明朗一桩桩一件件地数出来,桓王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这东陵世子当真不懂做人留一线?若他死在东陵,挑起两国纷争,对东陵又有什么好处?
然而正在此时,司明朗话锋一转:“好在,我倒也联合大宛,预备好了送陛下一份大礼。否则当真对不起陛下这么多年关照的心意。”
桓王脸色一变再变。
大宛?
这次出行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