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已经过半,刘劼仍死活不肯理祝博约,每回祝博约想找他出来吃吃饭,品个茶,听听书,他就甩脸子不赴约。
直到祝博约跟他说想去探望在上京的亲戚,只是人生地不熟,想请他帮个忙,希望他大人有大量。刘劼这才不情不愿地应了约。
两人见着面时,刘劼对他依然没什么好脸色,但较之前和缓不少。在酒肆里酒足饭饱过后,他二人也算是和好如初。与此同时,一祝府家丁早备好了车马,在酒肆前侯着他们。刘劼疑道:“你们祝家在这边有住的地方?”
祝博约不好意思地挠头:“家父在城东置了几套七进的宅子……”
刘劼暗里震愕。他素闻仓滁祝氏家财万贯,但没想到会有钱到在京城最繁华地段购置豪宅竟还不止一间…又想起之前他重色轻友一事,恶狠狠地给他冠以“纨绔子弟”的名头。
祝博约笑嘻嘻的请他上车,一转头就见刘劼挑眉看着自己,脸上写满了不屑。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东西啊。
刘劼冷哼一声,方上了马车。
祝博约缩了缩脖子,又得罪他了?
去将军府的路程算不得太远,坐着马车还是快些,毕竟城东往城西去还是有些距离的。马蹄哒哒踏着灰旧石砖,最后停驻在将军府门口。
刘劼第一反应就是:“这就是居大将军……”
祝博约沉沉点头。
朱漆府门沉暗冷硬,有士兵分守左右。不等二人走近,那士兵已拦住他们。祝博约拿出一块墨色玉牌,自报家门:“仓滁祝家,前来拜访。”
待确认之后,其中一士兵便领着二人入了府。府内鲜少有人走动,静得出奇。祝博约甚是纳闷,问了那士兵:“怎的不见姑丈和表…表兄表姊?”
那士兵答道:“老将军近日偶感风寒,现正在静养。大将军…属下也不知去了哪,而二小姐前些日子已入宫为妃。”
祝博约心中大惊,却装作镇定,不敢轻易走漏心绪。而不知情的刘劼则赞道:“世代为将,还有一女入天家…你家这门亲戚着实令人佩服。”而他不应自己,刘劼疑惑着望向他,入眼的却是他心神不宁的样子:“祝兄,你怎么了?”
祝博约回过神,他扯了扯唇,“没什么…我们快些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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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的药已经凉透,一室辛香。
祝博约同刘劼进来时,床上之人压抑而沉重的咳了几声后,虚弱问道:“谁……?”
祝博约蓦地心口发酸,急忙到他床前,隐忍着情绪,故作轻快:“姑丈,是我,博约呀。”
居元无力地睁开浊眼,“博约啊…咳咳,你来这,怎的也不…咳咳,不先…咳咳咳!”
祝博约替他将衾被往上掩了掩,“侄儿知姑丈向来染疾都不肯与我们说。若不是侄儿适逢会试,来了京城探访将军府,姑丈是不是又要瞒着?”
“贤侄莫忧,我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咳咳…”
“姑丈,这药凉了,我叫下人给你热热。”祝博约不忍他这般病来山倒的状貌,端起药碗转身欲走,居元却拉住了他衣角:“贤侄,我有话想跟你说…”
“这……”祝博约有些迟疑,刘劼主动接过药碗:“我替你去吧。”
居元半阖着眼,“这位是……”
刘劼恭敬揖道:“见过居老将军,晚生刘劼,与祝兄为同窗。”
居元缓慢地点了点头。刘劼轻拍了下祝博约的肩,用眼神示意他留下。祝博约会意,送了他出去后,居元缓缓道:“贤侄,你自幼聪敏好学,想必高中状元,入仕为官不成问题。只是姑丈实在放心不下你表姊啊……”又紧紧握住了祝博约的手腕,“姑丈此生从未求过人,只求你一人,替我多照料她…”
祝博约有些动容,安抚他道:“侄儿定倾尽所能,不负姑丈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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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华灯缀。
虽已入夜,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