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军部,加上军方的陆军官校和内阁的行政学院,新政和改革的动作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熊文灿遇见的人倒也不一定都是在这场变革中受到了影响,有些还反而是这场变革的获益者。但是,每一个在朝廷既有体制下的人已经习惯了日复一日平稳的生活和年复一年不变的六成,总是不喜欢变动、更不喜欢改革。
自己在京师这几个月,也有些山西的、湖广的官员打着论文听曲的名义邀请自己。去了几次之后,熊文灿也发现这些人都在暗中默默串联,也有的是拉帮自保,也有的居心叵测。自从几次之后,熊文灿也闭门不出,决意不参与到这些黏糊糊的事情中去。
听着小皇帝的口气,倒是好像没有什么恶意。
“咱们今天先紧着远来的先说哈。”毕自肃距离朱由检比较近,但是朱由检却跳过了他直接看着洪承畴说道。
“洪卿家表字是彦演,也是福州南安人?”
朱由检手中有秉笔太监吴直的纸条子,上面都是每一次自己要见人的背景。在朱由检的调教下,吴直越发的像是一个高级秘书的角色了。
“臣惶恐。”
在君君臣臣的理念下,看到自己新的皇帝陛下虽然年少,但是却对自己的情况这么熟悉,洪承畴倒是有点激动。连忙起身跪下。
“陛下对微臣挂念,臣无以为报,谨祝我皇万岁圣安。”
这时候洪承畴还不是那个投降的洪承畴,现在还对着这个朝廷也对自己有着无比的信心,尚还没有被现实给打磨到哀莫大于心死的程度。
“起来吧,说好了都别跪了就别跪了。回头到了朕的御前会议上,你一跪我一跪的,把朕好不容易搞的气氛又给整没了。”
洪承畴有些听不太懂,但是也听到御前会议的四个字。
对于他们这些心思复杂,恨不得有10086个心眼的人来说,皇帝陛下说的每一句话都自然有他的用意。这一激动之下,刚刚站起来的他又跪了下去。
得,朱由检一脸的无奈,却只有看着他跪着行完礼仪。
“毕卿家咱们已经见过面了,朕今天本来是要跟你说说这粮业局和宝泉局事情的。却没成想到收到了你和你家兄长的两个请辞的折子。”
跟熊文灿和洪承畴说话的时候,朱由检春风满面。转过头和毕自肃说话的时候,却板着脸。
扑通,老头子说跪就跪下了。一看这种情况,又准备离座的熊文灿和洪承畴却被朱由检的眼神给逼着坐了下来。
“内阁也觉得朕的做法不妥,吏部也觉得朕的做法不妥,朕还能坚持一下。可是朕看到了你和你兄长的折子,自己也说朕的做法不妥的时候。你这不是就是打朕的脸么?”
现在这一套朱由检玩的很熟,一会高兴一会生气的,反正情绪总是为了目的服务。
不过说着说着,朱由检觉得自己是真的生气了。
“陛下赎罪,是老臣昏聩了。”
一句话,就让地上跪着的毕自肃知道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他们都是从维护自己士林名声和做官清誉的角度出发看这个问题。
可是……接下来就听到了朱由检的怒斥。
“一个个都是爱护自己的羽毛胜过了做事。你毕自肃大人的过往朕不清楚?在辽东为大军提供后勤粮草。你毕自肃不还是从你那兄长手中要物资?你何曾为自己贪过一分?”
朱由检喜欢毕自肃都胜过他的那个户部尚书哥哥毕自严。这位因为丢城池,失军机而自杀。说实话,这才是大明军中风骨。
“朕不把你查清楚了,能把这铸币、盐铁、粮食专卖的权利准备给你?”
“臣……惶恐……”
毕自肃刚跪下的时候还有一股怨气。自请避嫌也是大明官场的惯例么。可是听到了皇帝陛下对自己的过往的认可,又想起了自己在辽东巡抚任上,为了大军每一年口粮和每一次出征的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