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行军,这些人没有丝毫的疲惫,个个都是抖擞盎然。
众人将脱下的雪鞋藏在三棵大树的树洞里。
长毛头领看着脚下静寂,盖着厚厚白棉被的大城市,若有所思。
他对着围拢来的众人,悄悄地下达着命令,很快他们就两人一组,迅速隐身到黑暗中。
最后,长毛首领身边只剩下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对他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顺风飘来的是当地人熟悉的高丽话,长毛首领侧耳细听,频频点头表示赞许。
该走了,其他人都进城了,作为断后的四个人也要分道扬镳了。
长毛头领此时的眼中出现一抹寒冷的笑意,那个说高丽话的和他的伙伴在刚转身的刹那,长毛首领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长匕首,电光火石间,两个人就血溅当场,冷笑着的长毛和手下一人一脚把两具再也无法开口的尸体踢下山崖,不到天明,他们就会成为徒太山中饥饿野兽们的腹中美食。
“走吧,我们该去完成我们的使命了”。
狂风暴雪还在下,人已走远,两个黑点没入黑暗的大城。
天亮了,雪停了,城里的人们开始忙碌了。
在外城朱雀大街东边的里仁坊,紧挨着文籍院的一幢三进大宅最是热闹,众多的仆人,雇工们正在从门外的十余个牛车上往院内搬大箱子,沉重的箱子要四个人才能抬动,进了第一进院,箱子放在推车上,由院里的人接手继续向里走,在最里层的第三进院门口,接应的都是一些精壮的汉子,个个都腰板挺直,干练利落,当过兵的知道,这些人都是军人或者至少当过兵。
在这群雇工中,有两个人很招人瞩目,一个大个子,好似未开化的徒太山中的山鬼,虬劲的肌肉勃发着无尽的力量,另一个则是小个子,饼子脸,罗圈腿,张嘴就是一股大蒜的味道,隔着两尺都臭气熏天。
不用猜,这货是高丽种,他们视大蒜为仙草,一顿不吃就难受。
虽然讨厌,但这俩货,是真能干,那个“山鬼”一人扛着大箱子腾腾地走进院子,咣当一声沉重的箱子落在推车上。
“唉哟”,推车的把式,箱子落在车上时候,手里的车把一下弹起,砸在脸上,当即就开了大酱铺。
壮劳力到哪都受欢迎,老管家招呼道:“来来来,大个子,进来推车”。
大个子在院里忙碌地东来西奔,眼睛也在四处撒眜,每次走到后院门口,都要有意无意地向里面看两眼。
装货,卸货整整进行了一天,天色渐黑,夕阳下山,劳碌了一天的大伙,领了工钱各自回家。
大个子和那个吃大蒜的,也拿着工钱消失在街坊的拐弯处,马上就要敲宵禁锣了。
大街上很快就空无一人,二人揭开街边暗沟的覆瓦,钻了进去。
冬天的夜,来的特别快,眨眼就夜色四合,城市沉入到无边的黑寂,只有巡夜的军人和打更人的梆子,笃、笃、笃的敲击声给寒冷带来一丝生机。
随着巡夜军人和更夫梆子声减远,暗沟被掀开,两个人钻了出来。
此时在大宅门外,已经集合了六个黑衣人,大个子现身后,众人围拢上来。
交谈几句之后,两人一组,在黑夜的掩护下互相配合攀墙进入院内。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这时候也早早地上炕安歇,舒展筋骨,哪里会想到在这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呢?
突然一声”走水了,起火了“的凄厉喊声,随即就是救火的慌张紧促的锣声咣咣响起。
梦中的人们慌乱地抓起衣窜出屋子。
火势汹汹从三进院的牲口棚如同一条被激怒的火龙,呜呜咆哮着向冲向周遭的一切。
拴着的牲口们,嘶鸣着,拼命地挣扯着束缚穿越火海,带着火在大院子里窜来窜去。
院内的建筑都是来自徒太山的巨木和石头建成,廊庑,房屋,内院隔墙,照壁,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