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啸的雪花,呜呜的狂吼,从天上疯狂地扑下来,落了一层又一层,大地在黑夜的映衬下,泛着诡异的白光。
在这个极北之地它就是主宰,如果你来了,根本就看不到一线亮光,哪怕是微弱的小火苗。
这个世界是死寂的,偶尔会有被冻僵的树枝发出的不堪重负的抱怨,屋檐下的冰柱像利剑一样垂下来,守卫着一家老小的安危。
看家狗躲在余温未烬的灶下抱着脑袋在呼呼大睡。
圈里的猪也吃饱了夜食,哼唧着渐入梦乡,这个能把手冻掉的寒夜,狼和斑子也不愿意出来招麻烦。
下雪天,睡觉天,这正是年轻夫妻在炕上鸳鸯戏水的好时光,老人睡在热炕头,身下热乎乎的烙着劳累了一辈子的老腰,孩子刚才还在赤条条地嬉闹,转眼身子一翻,小呼噜就打了起来。
白天的忙碌换来了晚上的舒坦,白天他们是生活的奴隶,只有晚上才是自己的主人,谁知道明天又会咋样呢?
眼睛一闭一睁,人生又是一个新开始。
在城外,莽莽苍苍,披了一身白棉衣的桦树,松树,椴树们如同千百年来它们的前辈一样。
看尽桑田沧海,世间变幻,我们这些森林的主人们毅然傲立,锋芒直插苍穹。
在这个万物都披着白衣冬眠的时候,如果你登高仔细地观察,就会发现在林深处,必须攀爬一座陡峭的山崖才可到达的隐秘之地,一缕微弱的小火苗从地底畏畏缩缩,探头探脑地窜了出来。
红红的小脑袋摇摇晃晃地伸出来,然后又胆怯地缩了回去。
诶,眨眼功夫,一团红光的光圈就在在渐渐扩大,抬高。
我们看清了,这是从一伙地下出来的小家伙们。
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发出的光芒也越来越亮,很快就火苗迎风长大为火光,地窨子的轮廓也清晰起来。
这是一个出口向东,斜着挖下去的可以容纳三十人左右的地窨子,有六级台阶进去,在台阶两侧是木板做加护,外层堆砌了厚厚的雪墙。
地窨子顶部高出地面一米,有两个隐秘的由石块垒成的通气孔,地窨子里的烟火顺着雪层像远方飘散。
这个地窨子的外层和顶部,以枯枝败草做整体的覆盖,和周遭的地势浑然一体,
如果不走近去看,根本就发现不来,在这莽苍密林中还有这样一处绝妙所在。
这种绝对是行家里手的杰作,就连常年在徒太山的老猎人都会看走眼。
这个严酷,寒冷,暴雪狂虐的天,动物们都缩在窝里不愿意出来,怎么这个地窨子开始热闹上了?
鱼贯着走出来十个人,个个短小精悍,精气神十足,身上穿着当地人冬天最常见的狗皮和猪皮混编的冬衣,为了抵御寒冷,脸上涂抹了厚厚的一层猪油,脚下穿着当地特有的乌拉草絮的暖鞋。
走在头里的是一个身高六尺左右的壮汉,这个身高在当地来说不算什么,长长的头发编成大辫子用黑色绳子绑在腰间,这么冷的天,他竟然敞开怀,胸前乱蓬蓬胸毛似毛衣,往上一看更是吓人,满脸的络腮胡须,估计从长胡子开始就没有修剪过,任由它自由放肆地向四周生长。
塌鼻子,鼻孔阔扁,厚嘴唇,俨然不是中土人士。
一行人出了地窨子,从雪中翻出桦树皮雪鞋并熟练地穿在脚上。
地窨子的火也熄灭了,最后出来的人,用雪把地窨子再度覆盖上,很快在地窨子消失了,只有地上一个白色隆起。
长毛人在前面一挥手,十个人套着雪鞋在齐膝深的雪地,迎着暴雪出发了。
不用担心会留下痕迹,大雪会抹平一切痕迹。
长毛人看来很是熟悉地形,如此的漆黑夜,狂暴的风雪也没有让他迷路,没膝的积雪和逆雪而行,让他们走的很缓慢,从半夜走到晨光初现,十人小队来到密林边缘的一处高岗上。
高强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