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寒星,石堡内点点烛火,显得这座皇城角落里的城堡有些许阴森。
二楼主卧的大门紧闭,室内没有点灯。精致而繁复的衣物被撕扯开来,散落一地。
窗前的蜂蜡蜡烛还在燃烧,书桌上的魔法书还停留在翻开的某一页,掉落在地上的羽毛笔曾在其上留下一行行细密的文字,直至最后突然颤抖的最后一笔。
大床上原本被细心铺平的羽毛被此刻隆起一团。从远方传来一声尖锐的鹰唳,在床上层叠的丝绸中,亮起来一双金色的眼睛。
管家爱迪尔德敲了敲紧闭的门,柔顺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神情,声音阴柔,“圣子,教皇派布莱恩执事来看望您。”
没有回答。门内响起丝丝衣物摩擦的声音。
半晌,门开了,一位衣着得体的少年自一室黑暗中缓缓走出,没有看门口的管家一眼。
他仔细将脖子上白色的领结打理整齐,声音有些沙哑,“大厅已经布置妥当了吧,下楼,去准备招待客人。”
城堡内的烛火依次点亮,红地毯细细铺满地板,长长的走廊两侧陈列着金光闪闪的盔甲。沿着楼梯下楼,墙上挂了几幅精心装裱的画像。
一幅画像中的男孩约莫十四五岁,黑发金眸,五官虽尚且稚嫩,但精致雅正。他穿着阿米尔亚丝绸做成的紧身上衣,戴着宝石点缀的皮质手套,披着原本只有教皇和王后才有资格拥有的斗篷,巧妙裁制,在脖子处拢紧。他坐在教皇的下一个身位,微微抿着嘴,犹如神子般庄严神圣。
另一幅画像中,在教堂圣坛的血色六芒星阵法之上,一只九尾猫悬浮半空,阖眸低声吟唱着。柔和的光芒自他身后散发,笼罩着座席上一众虔诚祈祷的信徒。
信徒们坚信,圣子的赐福会让整个教廷庇护下的帝国繁荣不衰。圣子是那么的善良啊,愿意以血为引,为世人祈福;愿意断掉自己的第九根尾,救活公主的性命。
大厅的会客桌前,侍女正摆放上温热的莓果酒和火腿。
诺赫沉默着走到主位坐下,他的指节在石桌上叩出哒哒声,不紧不慢。
不多时,爱迪尔德引着一位棕发青年从前厅走来,在离诺赫桌前数米时站定行礼,“布莱恩参见诺赫圣子。”
“这么晚还劳烦布莱恩执事跑一趟,教皇费心了。天赋唤醒哪有那么容易,何况有禁制在,教皇何必担忧我出意外。”诺赫笑道,金色的眼底一片冰冷。
“圣子这是什么话,您可是神族圣子,哪怕是一点意外,我们整个帝国都无法接受。”
棕发青年眯了眯眼,“教皇祈祷您能尽快走出觉醒失败的悲伤情绪,好好休养身体。另外,教皇下令三个月后会再次举行赐福仪式,希望到时候您的身体已经恢复,可以支撑住一次完整赐福的消耗。”
诺赫低眸不言,指节落在桌面上的敲打声变得更加急迫。
布莱恩没有等待诺赫回答的意思,他将身前的莓果酒一饮而尽,转身自窗台飞跨而出。
下一秒,一只雄鹰消失在夜色里。
诺赫终于忍不住了,化成一只半大的九尾猫蜷缩在软垫上,身体不住地颤抖。
爱迪尔德的声音有些着急,“圣子的天赋唤醒怎么如此凶险,竟然逼得您化为原形……”
他试图伸出手抚平诺赫炸开的黑毛,却被诺赫一声低吼吓得后退几步。
“滚出去,我的情况,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
管家爱迪尔德的笑容有些僵硬,“那圣子好好休息。仆这就退下。”
他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主厅。
于是偌大的房间只留下了在主位上蜷缩着的一只黑猫。
高台上还堆放着今日挑选过的供奉,主位上方罩着一顶华盖,四周垂吊着丝绸做的幕帘。坎迪亚克的锦缎和阿尔曼厚实的呢绒由精湛的手艺缝制成精美繁复的花纹,装饰在大厅各处,点缀着这静默而冰冷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