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布盖得严严实实的石头上有暗金色的繁复花纹流动。当最后一抹符文消失后,诺赫附着于石头上的五感被尽数收回。
睁开眼睛,诺赫看见了熟悉的床帐——莱斯特堡的徽章被精细地绣在了上面。
诺赫扭头看向窗外--太阳还在天上高悬。
从床头摸到了一块怀表,看了看上面的时针,诺赫眯了眯眼,“的确,我从另外一个时空回来,依然是原来的时刻,没有变化。法则没有骗我。”
少年躺在床上,回想着在异世界十几日以来的见闻。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黑石头,静静地看着那一个世界的花草、生灵,看白昼里的骄阳似火,看黑夜里的满天繁星。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诺赫在心里慨叹着,又想到了那个将他带到一处屋舍里一番照顾,似乎把他当成了幼崽的那只小毛团。
“一个有点傻的,幼崽。”诺赫想到了小毛团澄澈的眸子。
生活在教廷里十几年的诺赫,看见过各种各样的眼睛,有的满目贪婪,有的自私算计,有的凶残冷漠,有的迷恋痴狂……
他已经太久没看见这样澄澈的眼睛了。
诺赫又想到了小毛团叽里咕噜的言语---陌生,但其中蕴含的情感直直地朝着诺赫扑了过来,让诺赫接得有些慌乱。
“一个有点傻,但是很真实的幼崽。”诺赫嘴角泄出几分笑意,他对小毛团生出几分舒适感。
不是谁都能够保持真实。诺赫早已习惯了假装,毕竟,他得靠着假装才能活下去。
看了看手腕上放血后留下的道道疤痕,诺赫眼神恢复了冰冷。
“我得加快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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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教皇堡城楼下的守卫换了第三轮。
城堡里自黄昏开始的晚宴仍然继续着,贵族们在大厅举杯欢饮,蜡烛快要燃尽,肉汤上漂浮着的油脂映衬出一张张酡红的脸。
高台上的教皇正在兴致上,他招了招手,立马有侍从递上酒壶,将其手中的酒杯续满。
“不愧是九尾猫,这圣子的血真是神物。我们每月能得陛下赏赐,有幸喝上这一小杯血,就已身体强健,如获神力。陛下日日饮圣血,再活上百余年根本不是问题,浑身气力与那有些魔法种也能拼一拼高下。”一位贵族起身朝教皇敬酒,谄媚道。
教皇笑着又抿了一口酒,不在意地摆摆手,“魔法种又如何,不还是最终臣服在我教廷之下。如今强横的魔法种子嗣凋零,早已隐世不出;世上仅存的一只九尾猫还为我们教廷控制。只要有九尾猫的血脉压制,其他的魔法种就不是我们教廷的对手。”
贵族们纷纷举杯,繁华的城堡里充斥着欢喜的喧嚣。
一只鹰从大厅左侧的阳台上飞进来,收翅落地瞬间化为一名高大的男子,跨过一室的热闹,在教皇脚边行礼,“布莱恩参见教皇陛下。”
教皇手中微微晃动的酒杯顿了顿,“诺赫那边监视的情况有异?”
“回禀教皇陛下,爱迪尔德传来消息,诺赫圣子的天赋开始觉醒了。”
教皇闻言,捏紧了手中的权杖,“哦?倒是小看他了,今日在圣教堂被主教放了那么多血,还加固了禁制,他还有力气觉醒天赋?”
布莱恩低着头,沉着声说道:“仆已经按照教廷的教规,第一时间发动禁制,阻断了圣子觉醒。”
“好。通知桑来斯堡的守卫加派人手,近日密切关注圣子的情况,及时上报。”教皇眯了眯眼睛,捏着权杖的手被冒出些许青筋,“布莱恩,晚点再去探望一下圣子,代表教廷,好好安抚他……”
桑莱斯堡。
这里的夜晚永远与喧闹无关。花园的灯已经灭了,只有城楼驻守的火把在漆黑的城楼下耸动。
哥特式高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