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亲爹一样一板一眼刚正过头。不是说刚正不好,而是身处在席家这个位置,要扛起一族一氏不能只有刚正。
席瞮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道:“济阳江氏恐怕在劫难逃。”
席荣神色冷漠。
席瞮脸上浮现出一丝悲悯,轻声道:“我暂不知济阳江氏在其中参与多深,但事情到此,他们怕是要担起全部的罪责,全族几百人,不知能幸存几人。”
“深也好浅也罢,都是自己的选择。在江澄选择做别人手里的工具开始,他们全族的命运就不属于他们自己了。”席荣淡淡说道:“打铁还需自身硬。”
“孙儿受教。”席瞮起身朝席荣深深一拜。
“对济阳江氏背后的人,你有什么想法没有?”席荣摆手叫席瞮坐下,问道。
席瞮坐下后,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孙儿有一个猜想,只是……”
“说罢,这里只有我们祖孙俩,但说无妨。”席荣道。
“济阳江氏背后之人很可能是皇帝。”席瞮语出惊人。
席荣微微一笑:“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席瞮道:“私铸兵器,是为了装备军队,济阳江没有兵,太子也没有,他们也没有能力养私兵。放眼宋国,能有能力养私兵的门阀除了我们家,河东柳和陈郡谢,还有一个琅琊王。最想要养私兵的,我以为是皇帝。”
“你觉得太子没有参与其中?”席荣问。
席瞮说:“太子若是参与其中,现在被流言缠身麻烦不断的,就会是三皇子了。三皇子的外家不争气,张家兄弟都是些烂泥扶不上墙的。皇帝那般扶持张家,何尝不是利用。若是张家能用,我相信皇帝不会用济阳江,陷太子于如今之境地。”
“皇帝喜爱三皇子,世人皆知。”席荣道。
“皇帝喜爱三皇子,但他更想要大权在握。”席瞮说:“对儿子的喜爱,比不上对权力的追逐。咱们这位皇帝,比先帝有野心多了。”
席荣不做表态,只道:“传国玉玺呢?如果是皇帝指使,他为何要藏起传国玉玺?直接拿出来昭告天下,他‘受命于天’,是正统,岂不名正言顺。”
席瞮笑着反问:“祖父,若皇帝拿出传国玉玺,您会乞骸骨,将兵权交给皇帝吗?”
“大胆!”席荣轻斥,不过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没有半点儿斥责之意。
“传国玉玺……”席瞮笑笑,“我承认,它就是受命于天,我不承认,它就是一个玉雕。”
他这话狂傲尽显,席荣大笑,道:“好,这才是我席氏子。”
席瞮也不谦虚:“谢祖父夸奖。”
席荣看着自家的鹄峙鸾停席公子,勉强满意,就是有一个遗憾:“你说你,怎么在带兵上就是不开窍呢?我瞧你兵法学得也还行,心眼也不少,为什么就是个纸上谈兵?”
席瞮毫不脸红地自夸道:“可能上天不想孙儿太完美,总要给我一个缺点。”
席荣脸一拉:“你完美?你可不如乔丫头,人家一个小姑娘,能文能武,有急智,力气大,还运气好。”
席瞮:“……”
那是个天赋异禀,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完美的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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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
骆乔连打了两个喷嚏,揉揉鼻子,还觉得痒痒。
“你害风寒啦?”席臻把自己弹射开,一副怕被传染的样子。
“这么大热的天,我去哪里害风寒,你的脑子呢?!”骆乔白了席臻一眼,“我觉得肯定是有人在骂我,说,是不是你!”
席臻一脸天下奇冤:“我都没有说话,我怎么骂你!”
“说不定是你心里在骂。”骆乔道。
“那你说说,我好端端为什么要骂你。”席臻抱胸,一副“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要闹了”的样子。
骆乔信口就来:“昨天谌夫子查功课,我答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