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驿站停留多日的那封奏牍终于送到进了建康宫, 邹山没有山贼而是有一木堡私铸兵器,让朝廷上下一片哗然。
兖州一直把消息封锁着,连徐州都探听不到木堡究竟是做什么的, 徐州刺史黄进暗中往建康递过消息,希望建康那边有人能对兖州施压, 好叫他们徐州不至于太被动。
因此, 建康也不是人人都不知道邹山没有山贼有木堡, 只不过兖州行事太过霸道。明着下公符询问, 是前方将士尚在处置;暗中递话打听,被无视得很彻底。
建康京里,除了席荣席瞮祖孙二人,没有人知道邹山木堡是干啥的, 就连席矩都不知道。
席矩官拜大理寺卿,为人刚正不阿,他要是知道了私铸兵器一事,恐怕当即就会上表请彻查,届时打乱兖州那边的安排。
在奏牍送进建康宫时,一封信送到了席府。
“二爷吩咐, 要亲自交到司徒您手上。”送信的是席豫的心腹。
席荣微感诧异,何事重要到必须让心腹亲跑这一趟?
他拆开信筒的火漆,把里面卷成一团的薄绢倒出来,展开来先习惯性地粗略扫一遍信的内容。
信不长, 两眼就看完了,然而信上最后四个字犹如惊雷, 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席荣都给炸呆了。
真不是他看错?
再看一遍!
别说再看一遍了, 再看十遍, “传国玉玺”那四个不大的字依旧在绢上。
传国玉玺, 是他想的那个传国玉玺吗?
让隗钟火烧汉宫,各路诸侯找得眼都红了的传国玉玺,就这么被找到了?
席荣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呆了两息功夫也就回过神来,问明了席豫心腹是如何找到传国玉玺的,对邹山木堡的种种猜测拼上了一块比较关键的拼图。
“祖父。”
席瞮辞别友人回到家中,仆役就上前来告知他,老爷让他去书斋,他立刻就过来了。
“回来了。”席荣指了指身侧的坐席,让长孙坐下,然后把兖州送来的信递过去,“看看,你二叔差人送来的。”
席瞮双手接过,展开一看,双眼就死死盯在最后四个字上,整个人都傻了,那傻呆呆的样子看起来哪里还是鹄峙鸾停席公子。
席荣很满意长孙的表现,看,这里还有一个更没见过世面的。
“不就是传国玉玺,有那么惊讶吗?”
席瞮慢慢、慢慢转过脑袋,艰难说道:“祖父,传国玉玺。”
此时距离他震惊发呆了都有一盏茶的时间了。
席荣点点头:“嗯,传国玉玺,找到了。”
席瞮终于缓过劲儿来,唏嘘道:“全天下都在找的传国玉玺居然藏在这么个地方,二叔他们怎么找到的?”
席荣便将席豫心腹的话简单扼要地说了说。
席瞮再度唏嘘:“谁能想到,传国玉玺居然是误打误撞找到的,这算是无心插柳了。”
他想象了一下骆乔暴力拆密室的样子,觉得很是有趣,遂笑着说道:“骆姑娘果真是天赋异禀。”
“乔丫头是个有福的。”席荣微一颔首,找到传国玉玺的经过暂且不讨论了,现在重要的是,传国玉玺在邹山的原因,他点了一个名字:“江又理。”
席瞮思索了好一会儿,摇摇头,对这个江又理是真的半点儿印象都没有。
能打理这么个木堡,又是私铸兵器又是四处敛财,这样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然而济阳江氏并没有惊才绝艳的人才。
不要就是此人自幼藏拙,要不就是济阳江氏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出于一些原因冒充成济阳江氏族人。
席瞮更倾向于是后者。
不过……
“木堡事发,这个江又理恐怕是活不成了。”席瞮说。
席荣点头,道:“还有呢?”
他有心培养长孙,不叫长孙学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