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军报,沉下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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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阳城外五十里,浩荡的曹军正驻扎于此。
袁绍因病留邺城,使二子袁谭袁尚共守黎阳,曹操几次击之皆难攻下。
二人并非庸才,袁谭虽丢半数青州,却亦是熟习军事,袁尚更是被袁绍常年带在身边教导,光是身边谋臣武将就足以令他少走许多弯路。
虽说二人关系不好,但有亲爹压在头上,隔三差五送信来指挥军事,再凶的幼狮也不敢造次。
这般下去,就走上了曹操最不愿看到的道路了。
若是无法趁胜追击,以袁氏的底蕴,只需休养数年便仍是北方霸主,而他要再想拿下一场能比拟官渡的胜利却是难上加难。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本初实乃身强体壮。”
曹操对天感慨。
熟知他秉性的人都不禁苦笑,知道曹司空这会是恨不得他发小赶紧生个大病和袁术一般去世,别要死不死的挺在这儿了。
郭嘉打了个喷嚏,天气转凉,他可悲的患上了一场风寒,他搓了搓鼻子,闷声闷气说道:“当真是有些想念袁公矣。”
诸人回首看向了他,未想这儿竟还有个想念袁绍的人。
“祭酒生擒本初之心不死啊!”
曹洪打趣道,言下却颇有几分解围之意。
曹操也不恼,反而是眉眼间带上一抹兴致。
“奉孝有何见解?”
“昔年袁公征公孙,常亲自领兵,官渡亦身涉险境,而今黎阳据黄河渡口,此镇之重不必嘉复言之,而袁公却只令二小儿守之,”郭嘉有气无力说道,“当真是只闻其言,难见其人矣!”
“本初一战而丧其志……”
曹操抚须笑道,话刚出口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
他看向了下首的郭嘉,心下蓦的明了他的意思。
难见其人……他确实已经许久没有听闻袁绍的动向了,只知其病后留于邺城,四处叛乱也皆由麾下重臣与子嗣平定,命令不绝,而其人却难再见。
他知道郭嘉虽说总是口无遮拦的模样,但真到了话出口却都有了一定把握。
他的面色逐渐沉了下来,指尖摩挲着腰间剑柄上光滑冰冷的宝石。
“奉孝所言……”他缓缓沉声说道,“有秘不发丧的可能?”
帐内霎时寂静,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说话。
若是那位已死,那如今把持邺城朝政的又该是谁?密不发丧,当真有这般可能?并且瞒过河北诸多世家?
贾诩准时从摸鱼状态苏醒,他拱手道:“不知司空可知,昔年袁公有将长子袁显思过继予故太仆袁基之意?”
袁绍喜爱幼子,立幼子袁尚之意从未断绝,乃至于有过将长子过继出去这般在如今社会上极其荒谬的行为。
“今二子能协力守城,盖因其父之威,然袁公一病至今仍未立嗣,显思占长子大义,显甫有外家之助,”他缓缓说道,“可以之离间。”
曹操捋着自己的胡须,微微前倾身体靠在案边。
“昔日回信陈琳檄文之高士现在何处?”
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