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似是压着千斤巨石一般连喘气都喘不过来,他艰难的喘息了两下,感到有只手将他搀扶了起来。
浑身热的吓人,他已经转不动的大脑开始迟缓的思考不该多喝的,这醉得他都天晕地转了。
连精神病都醉好了。
待处理好了小插曲,那俩人又开始低声说叨了起来。
“这喂得进药吗?”
“试试吧,不行只得用针了。”
外头似是有人来报,被拦在了帐外,只能听得隔得愈发遥远的窃窃私语之声。
“主君还未醒吗?”
他听出来了,像是应许的声音,有些急切,又有些忧虑。
再之后他便听不大清了,混混沌沌似是又一次陷入了短暂的昏睡,直到他隐约听到下邳二字后才再次寻回了一些意识。
他听到清之与他说:[早上,嗯,中午好,你开机啦。]
荀晏没什么力气拌嘴,胸口仍然憋闷得喘不上气,浑身没有半点力气,这种虚弱到极致的状态让他有些心慌。
他尝试着睁开了眼,眼前几乎都是白花花的光点,看不清楚任何,喉咙间也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喘了两口未料却激起一阵咳嗽,外头的声响一下子停止,有人进来将他扶起,手急急搭在他的手腕上。
他反手握住了那人的手。
张机一怔,低头看向身旁连咳嗽都咳得有气无力的小徒弟,惯会装可怜的小徒弟抿着唇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些涣散的看着他。
“……醒了?”他问道。
“嗯。”荀晏从喉咙间勉强发出了气音回应。
他说不出话来,勉力指了指外头,张机愣了一会才知道他的意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苦笑。
帐子又被掀,这会进来的却是荀谌,这位‘俘虏’皱着眉头进来,看到奄奄一息的族弟以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这会醒了?”他面色很是不好,“不是说起码得明日再醒?”
张机木着一张脸,也不把这敌营的军师当成外人,指挥他做这做那的。
借着老师的手,荀晏品到唇齿间被灌入了苦涩的药水,他无法控制的下意识想要吐,被人毫不留情的掐住了下颌,硬是灌了下去。
好想哭。
他颤抖着想着,一时之间竟觉得喝这药受的折磨更大一些。
但好在一副药下去,身上似是多了些气力,所以他清了清和刀割似的嗓子。
“下邳……如何?”
他的声音比他想的还要轻些,似是耳语一般。
他本不应该让他这会儿听这消息的。
张机想着,他可以一副药给他继续灌晕过去,但他只是个军医罢了。
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荀谌,得,这还是个对面的。
荀谌乖觉的自己出去看风景去了。
“鲁郡叛党与昌豨合围下邳,荀安率五十勇士趁夜突围出城求援,已去了半月有余。”
张机如实说道。
出乎意料的,他那小徒弟听闻后神色仍然平静,只是虚喘了几口,鬓角间又渗出了一丝虚汗。
“她朝哪儿求援?”
张机心下微沉,却听荀晏有些无力的低声说道:“老师替我将应许唤来吧。”
荀晏其实内心很平静,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平静,就像是仍飘忽忽的处于云端,听到这么个消息都没有什么真切感。
他困得要死,和悬梁刺股一样一根筋吊着,他木然而冷静的和应许嘱咐起了后续的事宜,尽量将所有的布置都说明白,他不知道自己一觉要睡多久。
整得小应也莫名紧张了起来。
最后他迷迷糊糊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睡得也不安稳,似是一直在做些噩梦,头晕得仿佛没有待在地上,身边一直有人灌药把脉的,指不定还带针扎的。
在相继梦到阿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