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奇的觉得骂得还真有些对头。
曹操却是心情颇好,袁绍起兵他早有所料,心中大患刘备也除去了,头疼也被气好了,他感觉自己还能再战。
“我知袁绍为人,”袁绍的发小冷笑道,“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实非英雄也!”
孔融觉得不妥,说袁绍文臣武将都是人才,地广人也多,不可小觑。
他还特地掰掰手指头一个个举例,只为论证袁绍有多强。
堂上当即有些冷场,孔少府的情商总是有些微妙,硬是在曹操兴头上给人泼冷水,不见曹老板的笑容都有些僵了,面子都挂不住了,孔融还在侃侃而谈。
看看下头,郭嘉在打瞌睡,戏忠不乐意掺合孔融的事只当没看见,新入职的想了想孔融的鼎鼎大名还是选择了闭嘴,最后贾诩被盯得受不了了。
有些状态外的荀彧被贾诩不着痕迹的扯了把衣袖,他慢吞吞整了整袖角,不慌不满开口道:
“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治,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自用,此数人虽有才,却不可相容,必生内乱。”
“颜良、文丑,一夫之勇,一战可禽也。”
曹操舒服了。
下午得了徐州送来的信,还是插着鸟毛的。
与先前所得消息并无太大差别,只道刘备已死,过程却言辞含糊。
荀彧神色淡淡的往下看,见寄信的人开始提及欲动兵发难青州,洋洋洒洒写了一堆排兵布阵的事儿,待翻到最后才有一封独立出来的家书,短小且卑微。
只道自己并无大碍,望家人友人莫要担忧,然后零零散散说了一些家常小事。
正巧在一旁的荀悦跟着看过以后微微颔首,终于放下了心,先前流言中所谓重伤卧床实在叫人难以安心,抬首却愕然见着族弟面色很是不好。
“文若?”
荀彧摇了摇头,留下家书,把军报再次封好,命人交予曹操那儿去。
“大兄且观字迹。”他说道。
荀悦仔细看了看字迹,与荀彧的字颇有六七分相像,也不知这写字之人什么心态,硬生生在荀彧那种严谨的框架风格里闯出了一派随心派字体,飞扬中带着潦草。
“执笔过急,心中不定,”他严谨的评价道,“然形散神不散,只是仍需再多练……似是笔力亦有所不足,落笔略有虚软。”
荀彧颔首,他平静的陈述道:“幼时启蒙,清恒的字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今日见他字迹虽大体如常,笔峰间却无力,恐怕并非所言无有大碍。”
“原是如此。”
荀悦恍然,随后有些发愁的与荀彧对视了一眼。
荀彧叹息一声,有个会出其不意搞事的弟弟是件很伤脑筋的事,但这么多年了还能怎么着,只能跟着收拾残局。
“张先生尚在许都,”他沉思片刻说道,“文恒如今掌射声,不如令其领兵护送张先生至徐州。”
荀棐在孝期过后也选择了仕曹,不过倒是走的武官路子,掌宿卫兵常驻许都,他与大兄皆不可轻易离许,荀棐此去亦是合情合理。
待安排好一切后,荀彧望了望逐渐阴沉的天色,他确实难以忘怀年少时曾见叔父病重的模样,他也恐惧自己的幼弟也会变成那样……
还有河北的十万大军,来自荆州与江东的威胁,青徐一触即发的未知局势……
风雨欲来。
谁能独善其身?
他剪去了烛芯,突然想起了在孔融压迫下给张机打了许久白工的祢衡。
听闻此人甚是会骂人,文采更是颇得孔融赏识,不若令他写封檄文骂回去?
一向清风朗月的荀令君不知为何心中产生了这样一个阴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