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一些听不懂人话,完全无法交流的人,似乎确实无法使用一些友好的手段进行交涉,那只能由他来进行一些肢体上的友好交流了。
他审视的视线显然激怒了面前的人,苍老的长者发出了如破风箱一般刺耳难听的气音。
“本以为颍川荀氏也算大族,如今看来未必如此,”他怒道,“黄毛小子而已,莫非是效仿诸如董贤之人,委身于宦官之后方得如今之位,天下人不齿耳!”
“所谓刺董,其中更是诸事难言,老朽看倒似是行了娈童之事这等不光彩的手段,谁人不知,天下唯宦官不蓄须,荀君已二十有余,为何还不蓄须?”
这一溜话出来,在场不少人面色都一变,向来严谨寡言的诸葛瑾也都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堂上一片死寂,荀晏本人都被他干懵了一瞬。
“田公所言差矣,”却是角落里头有人先开口了,那是个不幸被波及的宾客,穿着平平无奇,只是样貌俊美,体态雄伟,尤其蓄着一把漂亮的美须髯,那人说道,“公所言皆捕风捉影、不知真假之事,如此平白无故污人清名,非君子所为,恕琰无法认同。”
说罢他将手里的酒水往地上一洒,然后镇定自若的坐在原地等候着,从头到尾连神色都没有怎么变动过,也没有什么惊恐之色,就只是单纯的在一群武装分子准备发生暴动之际出来发表一下自己对于某一方的鄙视而已。
荀晏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颌,发现自己竟然成功的在一天之内背上了娈童,宦官的名号,他竟一时之间生不起什么愤怒的情绪,只对于广大人民开阔的想象力感到钦佩。
他按下了诸葛瑾的肩膀,握着腰间剑柄看向了那位仍然趾高气扬的田公。
“好吧,那公敢与宦官之辈比几剑吗?”
他无所谓的说道。
田公自然不肯,所以荀晏只能使用了一些武力,这是一场碾压式的战斗,因为敌方的将领近在眼前,即使他身侧尚有多名部曲在保护,可奈何那位将领实在年迈,以至于他的大脑运转也非常的缓慢。
荀晏不费吹灰之力的俘虏了那位将领,门外已经布置好的人早就解决完了一切。
他用冰冷的剑尖挑起田公臃肿的下颌,看到一缕缕斑白的胡须落下,似乎直到这时候,田公才突然之间明白了形势,他开始闭上了嘴,容忍着他口中的小儿辈现在无礼的行为。
接下来的事情是无趣的,荀晏按部就班帮他剃了个胡子,向着还在的诸人发表了一下处刑前演讲,深刻表达了自己内心的遗憾与对未来的建议,然后回头手起刀落,在田公高呼不可能的声音里送他上了西天。
他恹恹的坐了下来,靠着凭几撑着头,看着堂上忙碌起来处理后事的众人,开始感觉有一点无聊。
有人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荀晏侧头看去,见是先前那位冒头怼人的仁兄,鉴于他优秀的外貌,他对于他的初始好感度比较高,所以他慢吞吞坐直了身子,看了过去。
“今日多谢君仗义相言。”
他说道,莫名有些尴尬,他好像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那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而且还是往那么奇怪的方向骂……
那佩剑的士人摇头,“不过无稽之谈而已。”
确实,他听得都寻思着要不要去蓄点须堵住这些神经病的嘴了,荀晏麻木的想着,那士人说完便闭上了嘴,眯着眼睛看了底下许久,旁边的士卒不知他二人什么关系,便没有干涉。
“琰曾东下寿春,南望江湖,”那人终于再次开口,“海内沸腾,生灵涂炭,非人力所能挽救矣。”
荀晏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他,没想到这样一个文文雅雅的士人竟然跑去了这些地方,掐掐时间可能还是趁着最兵荒马乱的时候,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淮南情形,但依他之言,想必大概是个人间地狱吧。
“天灾、兵祸,天有其时,人有其治,若能制天命而用之,如何能说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