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了她两眼,淡淡道:“样貌虽美,却也算不得绝佳,可通晓什么技艺?”
佟莺不知太后是何意,只回道:“奴婢略通一些琴技。”
太后没理她,继续问道:“读过什么书?会不会写大字?”
“回太后,除了识字经,只粗略读过一些礼法史记,大字写得一般。”佟莺挑拣着能说的回道。
太后接过旁边嬷嬷递过来的瓷茶杯,喝了口茶,才慢慢道:“礼法史记?你倒是与寻常女子不同。”
佟莺垂下头,“都是入宫后殿下教导的。”
砰得一声,太后把捧在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你胆子倒是不小!”太后绣眉皱起道:“礼法史记也是你一个宫女学的,还要储君太子教导,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么,真是没规矩!”
听着太后从她进来就一直夹枪带棒的话,佟莺低下头去。
“呵……”一直没出声的常瑶公主忽得嗤笑一声。
太后转头瞪了她一眼,常瑶公主勾勾唇角道:“没什么,儿臣就是觉得皇兄也是奇怪,整日忙得不见人,儿臣求见一次都麻烦得很,倒是有时间教下人读书,真真是心善。”
太后的绣眉蹙得更紧,常瑶公主吃了块龙井豆糕,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了,太后转头继续问佟莺:“哀家听闻,太子回宫那日,还特意诏你前去接驾了?”
佟莺应下也不是,不回话也不是,不停在脑海中寻摸着回话,好在太后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沉声道:“罢了,哀家今日叫你过来,是想问问太子妃的事情,太子可有属意的人选了?”
随着太后话音落下,佟莺忽然瞥见旁边雕花屏风后有人影动了动,那人影像是个妙龄女子,正把身子往前倾,是一个倾听的姿势。
“奴婢也不知……”佟莺收回目光,含糊道。
“日日在太子身边伺候着,竟连这等大事都不知道,哀家以前没管东宫的事,您们就是这般伺候太子的?”
太后一拍凤椅,低喝道。
身边立着的几个大宫女都慌忙凑上去,捏腿的捏腿,捶背的捶背,有的端来新茶,把还跪在地上的佟莺丢在一边。
“罢了,本就是个奴才东西,太子不和你们透底也正常,”太后顺了气,挥退几人,缓下语气,“这宫里没个贴己的太子妃操持着,究竟是不行。”
“你伺候太子也有四余年了,还这般没规矩,东宫其他人哀家也不必见了,也是哀家之前疏忽东宫了。哀家再派两个稳重的丫鬟过去,太子妃入主东宫之前,你就先跟着她们学学规矩吧,太子大婚在即,别出了岔子。”
太后一手按着太阳穴,一边扬扬手。
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侧殿马上出来两个丫鬟,身段模样俱佳,一个粉面桃腮,言语间含羞带笑,一个似弱柳扶风,青衫罗裙,淡雅飘然,仔细看过去,竟是和佟莺有两份相似,只是样貌上终究比佟莺差了两分。
宫中待久了,两个丫鬟佟莺都曾有过耳闻,在永寿宫里并不是无名小卒,也算是永寿宫的大丫鬟了,其身份就是放出去给王爷们做妾室,也是配得上的。
现在去东宫给太子做个丫鬟,可见太后对东宫婚事的重视,也给足了太子脸面。
不用说,永寿宫的两个大丫鬟过去东宫,东宫原有的几个大丫鬟定是要被压一头的,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唯一的教导丫鬟佟莺。
被分权还是小事,太子看在太后面子上,总不能置之不理,即便大婚后纳了两个丫鬟为妾室,也是有可能的。
佟莺心下憋闷难受,只得一派淡然地颔首应下,倒让太后脸色缓和了些。
两个丫鬟走过来和她见礼,言谈里既有难按的兴奋,又有对她探究打量的防备,佟莺懒得去多琢磨。
太后又对她提点了几句,话里话外,都是打探萧长宁身边到底有多少人,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