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歉,然后说自己没事。
因为是我变了方向,让他撞到了我。
看着大叔的脸,感觉就像电影里经常见到的醉酒的日本人,但是这样的日本人有两种,一种是工作压力大,晚上拎着大大的公文包叫上许多同事一起到居酒屋放松心情而放肆大胆喝的中年男人,还有一种可能是现在这位,衣衫褴褛,戴着一顶帽子压住自己灰白夹在黑色中间略微油腻的卷发。
大叔听到我没事,也就直接走了,毕竟他也帮不上我什么忙。
看着大叔的背影,我居然感到了一丝苍凉。孤苦无依,我以后会是这样吗?毕竟我在这里也是无依无靠的。现在我有舍友,毕业后呢?我租一间房子,可能在里面突然心梗死去都不知道。
为什么说心梗,因为高中同桌的爸爸就是在工作桌上突然心梗死去的。我印象很深的就是,那天上着物理课,她被老师叫走,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连桌子都没有收拾,第二天,我问起她时,她忍不住哭出来告诉我这件事。
多么残酷的事情,时间在走,学习要学,很多痛苦都要先抛诸脑后,这就是现实。
“你还好吗?”一声中国话把我从思绪中拉回来,我抬头看一眼,是君阳站在我面前。
我坐在地上,而他站着,可能对于我来说,他就像有烈士陵园的雕像那么高。看着他的装扮,应该是约了外班的同学打球,顺带经过了这条道。
“有事,我的脚踝应该是崴了,暂时动不了。”
“你是要去打工吗?”他又问道。
“嗯。”我缓缓应一声。
“那你今天应该是去不了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又继续问:“手还好吗?”
我转了转手腕,给他演示,答道:“是好的”。
他把他的伞递给我,又把我的伞收好放进他的包里。接着可能就是三秒钟的时间,他把我一把公主抱起来。同时还不忘说一句:“记得给店家请假,毕竟日本人很守时。”
我拿着伞,给他打也给我自己打着,眼下确实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我轻轻应了一声。
接着他就一步一步地抱着我把我送回了宿舍楼下,而我把头尽量缩在自己的衣服里面,生怕被别人看见横生事端。他停下脚步,放下我后准备打电话让久歌和本遥下来接我。
“她们出去了有事。”我撒谎说道:“我自己可以上去,不用麻烦了。”
“就你这样?”他看着我。
“嗯。”我淡然地说道。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记得好好休息。”
等他说完我就准备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停下转头问:“伞要换回来吗?我拿了你的伞。”
没想到他还停在原地目送我,听到我的问题,嘴角突然微微上扬,对我说:“不用了,你的伞,挺好的,也是黑色,和我的很像。”
听到他的回复后,我又一次转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