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冷漠得有些不近人情的太子,不是不谙男女之情,而是不喜欢自己而已。
从小就是天之骄女的姚淸涟,何曾受过别人这般冷眼相对,她像似突然才意识到,倾倒了的姚家才是她最大的依仗。
姚家在,她就是千娇百媚的相国大人家的嫡孙女,姚家一倒,连草包太子都敢给她脸色看。
一厢情愿地喜欢,让以聪慧著称的姚淸涟失去了敏锐的观察力,她忘记了太子驳回的是还身为太后的话,而不是成为阶下囚的姚立仁,这与姚家倒与不倒没有丝毫关系。
但姚淸涟已经完全陷入被自己喜欢的人而无视的打击中,妄图以救命的恩情来换取太子青睐的想法也落了空,她已经没有了叫着理智的东西。
跨进慈宁宫主殿,迎上姚太后冷冷的目光,姚淸涟所有的不甘和愤懑都烟消云散,立即认清了眼前的现实,如今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眼前的太后娘娘。
她娇怯怯地叫了声:“姑祖母。”
姚太后神情末辨,轻轻“嗯”了一声,“听竹音说你刚才出宫去了。”
姚淸涟背上爬满了冷汗,但脸上却笑得落落大方。
“姑祖母,淸涟是想去见见大表哥,所以才带着小月出了宫。淸涟想着成王府离宫门很近,就没坐车,却没料到宣德街口的守兵不认识我,所以没见着大表哥。”
姚太后漫声说道:“天晚了,宫门就要下钥了,别在外乱跑。”
姚淸涟恭恭敬
敬答道:“姑祖母教训得是,淸涟谨记在心。”
姚太后这才向她笑着招招手,“过来,到姑祖母身边来。”
姚淸涟上前,姚太后拉着她的手轻轻摩挲着,满意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淸涟啊,姚家是不中用了,姑祖母也老了,姑祖母得趁着身体还康健的时候给你寻门好亲事,让你以后有所依靠才行。”
姚淸涟哽咽道:“姑祖母身子还好着呢,怎么就说这般沮丧的话来刺淸涟的心。”
姚太后摆摆手制止了她,“谁也逃不过生老病死,你有这份孝心,姑祖母心里明白。姑祖母思来想去,如今还是只有将你许给成王那小子,哀家才放心。”
看清楚沈长璟心思的姚淸涟也不再有任何妄想,心里明白如今的自己,能嫁给自己的表哥成王已是最好的选择了,便娇羞地低垂下头,小声说道:“淸涟听凭姑祖母吩咐。”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说:“可如今你的身份对长珏来说实在是不合适……”
姚淸涟一听这话,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一颗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了。
果然就听太后说道:“虽然有哀家庇佑,你得以保全性命,但你现在嫁给长珏对他毫无帮助,所以这成王王妃就算了,哀家让他收了你,给你一个侧妃的位份吧。”
侧妃,说难听点就是一个侍妾。
姚淸涟一颗心犹如坠入深渊里的寒潭,但她从小受过的教养就是要在权衡
利弊间学会舍弃,她几乎是在眨眼间就明白了自己根本没有反对的本钱。
不说太后是她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说她的亲事,如果舍弃这成王侧妃之位,以她罪臣嫡孙女的身份,这华都富贵人家只怕没人敢娶她。
在现实和政事面前,谁敢盯着杀头的罪来娶她?
姚清涟跪了下去,真诚地道谢,“谢谢姑祖母怜惜淸涟,为淸涟指定一门好亲事。”
事在人为,凭着她的本事,她就能让成王表哥专情自己一人。等自己帮助表哥夺得那个宝座的时候,再来找沈长璟清算今日之耻!
姚淸涟的乖巧顺从反倒让太后有些诧异,她原以为姚淸涟会哭着喊着要王妃之位,没料到她这般干脆利落的应下了侧妃,这让姚太后对姚淸涟更高看了几分。
能迅速地审时度势,找到对自己帮助最大的人,看清楚对自己最有利的事,不做无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