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主事们可能平时都是按令行事,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半晌才回答道:“或许是顾及粮食运送安全,地方辎重押运当然没有峰山大营的押运队那么有能力保护粮食。这是下官的猜测,具体原因还得问尚书大人。”
峰山大营现在在祁伟手中,一切都好查,但是押运的辎重队没有返回,也查不出所以然吧?不过辎重队的负责人应该还在大营。
沈长璟一刻钟都不耽误,出了户部就想往峰山大营去。
莫刚小心提醒道:“主子,峰山大营在郊外,此时城门已关,要去还得叫开城门,不如让属下去峰山大营通知他们前来见殿下。”
“今儿祁伟第一天接管峰山大营,孤也想去看看他究竟办得怎么样了?而且赈灾钱粮已经过去半年有余,越早查清楚越好,用孤的玉牌叫开城门。”
莫刚立即不再多话,“是。”
城门守将第一次见太子在夜半时分出城,哪敢怠慢,飞快地打开城门放行。
峰山大营灯火辉煌,莫刚“咦”了声,“祁伟这是在夜审地府吗?搞得这么大的阵仗。”
听见手下来报,祁伟也满心疑惑,觉得自己主子不是个担心他不能收复峰山大营各将而深夜来送关心的人,但他面上一点没有显露出来,沉稳地一礼,“太子殿下深夜到访,可是有事?”
沈长璟径直走进了中军主营,坐下来才回答道:“孤是为了解城地动的赈灾钱粮而来,孤从户部了解到那次赈灾钱粮,均由峰山大营的辎重队分别从华都、济州和耿州押运,孤有些问题需要了解一下。”
祁伟立即说道:“辎重队主将是吕一伟,臣立即派人通知他过来。”
沈长璟看了一眼营帐外齐刷刷站立的大小将领,就知道祁伟正在收复这支大军,也没多话,抿了口才端上来的茶,安静地等着。
很快一个身穿军侯服的魁梧男子走了进来,进来看见玄色蟒袍的沈长璟一愣,倒头就拜,“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作为一个辎重队的军侯将,在这五万人的峰山大营中已是下级将领,平时连峰山大营的主将都少有机会见到,更别说皇太子。
而且今天又是个极其敏感的时间,刚巧大营换主将,而此时正是主将对下训话的时候,皇太子就驾到,并且点名要见自己,这让吕一伟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叩下去的头就不敢稍动。
沈长璟盯着脚下跪伏的军侯,良久没有说话,清楚地看见一颗颗汗珠从那军侯的鬓边滑落,滴落在他跪伏的地板上。
“孤亲自前来是为了解城赈灾钱粮一事而来。”
沈长璟突兀地开了口,却察觉到依旧一动不动跪着的军侯,那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下来。
沈长璟的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难道他不知情?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他们已经做得天衣无缝?根本无从查起?
“太子殿下明鉴,所有的押送任务,末将都是遵从原主将汪将军的将令而行的。”
沈长璟一听这话就明白,吕一伟为什么会突然放松下来。
汪永已死,一切责任都可以推到一个死人身上。
他似笑非笑地抬头向祁伟。
祁伟微微点头,对着门外叫了声:“呈上来。”
一个小卒拿了一本账册出来双手递给祁伟。
祁伟接过来扔在吕一伟面前,说道:“本来这些事情我打算把大营里面的事情理顺了再来找你,毕竟你一个小小的军侯在这营里翻不出多大的浪花起来,可如今太子殿下问你话,你都要耍滑头不如实回答,那我就将其他事情往后放一放,先料理了你再说。”
祁伟回头向沈长璟作了一揖,恭敬说道:“殿下,臣今日刚接手这峰山大营,手下将士们有些依恋旧主,也情有可原,殿下许臣点时间,容臣叫手下将士们认认我这个主将。”
沈长璟漫不经心地说道:“汪永剿匪大败而归,朝廷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