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语说完,跪坐到沈长璟对面,“我已经交代钱掌柜和下面个店铺的掌柜,让他们注意收集消息。”
沈长璟听见这话就笑道:“祁伟他们有专门的渠道和人收集各类消息,不过从市井里获取到的消息能与他们收集的互补,可比醉红楼强多了。”
“说起醉红楼,当初我在醉红楼受到的追杀,我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了。”
沈长璟并没有听她提起过去的遭遇,这话却让他眸色陡然冷凝下来,他不可遏制地想到了自己在醉红楼经历的那些不堪遭遇,要不是煤球救了他……
一想到煤球,他的心口就抽痛起来,冷汗“唰”地顺着鬓边渗了出来。
思语眼见沈长璟面色如雪,心知有异,立即伸手扶住他,“长璟,你怎么了?”
沈长璟知道自己不能任由那些恐惧和疼痛主宰自己的情绪,大口的呼吸,借此来平息自己的心绪,压制那想要冲破牢笼的戾气。
他撑着思语的手臂缓缓吐出两个字:“不急。”
思语一愣之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醉红楼,正要开口询问,就见祁伟进来说道:“主子,外面有个叫季帆的老人要见你,被我们的人拦住了。”
沈长璟在祁伟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已经恢复如常,闻言诧异道:“季帆?老人?难道是……”
他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思语,对祁伟说:“将人请到前厅。”
祁伟应了声“是”,立即请人去了。
沈长璟偏头向思语:“你知道季帆这人吗?”
思语摇头。
沈长璟却说道:“他曾经是皇祖父为父皇请来的帝师,传闻他知天文晓地理,懂帝王之术、通制衡之道,智博功高德隆齐集一身的,在这大宛国,唯季帆一人。”
思语眸中好奇闪现,继而不解道:“如你所言,永祐帝是这么一个人教出来的学生,不应该被太后挟制成如今这个模样啊。”
“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成为父皇的先生。”
思语诧异:“为什么?”
“皇祖父薨了,跟着太后就对季帆下了追杀令。”
“姚卉依还真是心狠手辣啊。”
沈长璟似乎一点都不奇怪思语直呼太后的名字,颔首:“如今想来皇祖父薨逝得太是时候了。从那以后就再无人见过季帆此人,之后就有各种传闻,有说他已经被太后杀死,也有说他归隐后发誓不再入世等等。”
“不知今日这季帆主动来找你所为何事?”
沈长璟摇头:“见了就知道了。”
两人到了前厅,就见一须发花白、青色长袍的人背身而立,身形岸然儒雅。
听见脚步声,那人回首看来。
沈长璟脚步一顿,“是你。”
鹤发童颜的老者正是前几日沈长璟在城门外熙和郡主马蹄下救下来的老人,此时老人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那日的无理,文彬儒雅的气质与前几天截然不同。
沈长璟和秦思语走到跟前,双手交叉一礼,“当日没能护老伯周全,是我的错。老伯现在腿脚可好?”
季帆回礼:“无妨。”
沈长璟神情疑惑地问道:“那老伯今日所来为何?”
“老夫……”
季帆愣住了,以前从来都是别人追着求着见他,何曾有过这种自荐上门的尴尬,但一想到自己的夙愿,心下便坦然了。
“老夫季帆,此次前来是自荐为师。老夫那日在城门前巧遇公子,便知公子绝非池中之物,老夫观公子天性仁爱善良,这或许是天下百姓的福气。”
沈长璟仿若没明白季帆这番话一样,脸上浮现一缕嘲讽的笑意,轻声说道:“可是仁爱善良救不了这天下百姓。”
季帆微微颔首:“公子所言极是,所以公子同时还具有了超乎常人的坚韧意志。”
沈长璟唇角嘲意没减,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淡淡问道:“老伯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