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建伟听说又有差事让他办,道了声罪过,连忙放下酒杯。
李余反倒多劝了江建伟那手下几杯酒,变相地肯定了他今天的行为,算是无声地鼓励。
饭毕,李余和江建伟没回衙门,直接打马出了城门。
在岔路口,李余对江建伟说道:“我上山去办点事,你找个阴凉地方等我。”
事情发展的方向越来越偏移了他最初的想象,一个行刺案又牵扯出监听百官的泼天大案,李余已经无法耐着性子等到入夜时分再去向思语讨主意了。
思语歇了午觉,起来后神思倦怠,便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缓神。
六月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徐徐清风拂过,让她又泛起了睡意。
“小姐!”
初夏一声大叫,喊得思语差点从摇椅上滚落了起来,却见院子里安静如斯,只有初夏瞪着一双大眼心虚地看着她。
思语抹了一把额上吓出来的冷汗,长长吁出一口气又躺进了椅子,抚了一下兀自乱跳的心脏,没好气问道:“一惊一乍的,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初夏吐了吐舌头,虽然她听不懂小姐的话,但不妨碍她明白小姐这是生气了。
思语将手中一张绢帕盖在眼睛上挡住有点强烈的阳光,懒懒问道:“什么事?你倒是说呀。”
“李大人求见。”
思语又从摇椅上被惊得坐了起来:“谁?”
“李大人在外院求见小姐。”
思语看了眼当空烈日,皱眉问初夏:“你没看错?这大白天的,他怎么可能来见我?”
初夏单纯,根本没听出思语这话中的毛病,一个劲儿地点头:“小姐,不是我看见的, 周管家让我来告诉小姐的。”
思语端起旁边的玫瑰花茶喝了一口稳了稳神,才说道:“叫他进来吧。”
说完,她又扬声叫东厢房里的晚秋:“给我拿个披风出来盖盖。”
她觉得李余敢在大白天来找她,多半是闲极无聊,她打算把他打发后再继续睡一会儿。
柔软的披风盖在身上,轻风暖阳包裹身体,思语惬意地眯上了眼睛,就听李余气沉丹田的声音传了过来。
“秦小姐,今天你真得好好给我个建议。”
思语闭着眼睛装睡,这段时间过惯了这种惬意的米虫生活,她极其不想理会朝堂上那些糟心事,也就极其讨厌这个人出现在眼前。
李余一点在别人家做客的自觉性都没有,自己在旁边石凳上坐下,倾身过来盯着思语看。
思语无奈睁开眼,李余一张大黑脸就凑在自己的脑袋顶上,她嫌弃地伸出一指指了指旁边:“劳驾,让开点。”
李余立即坐正身子,继续殷切地盯着她看。
思语总觉得自己在李余的眼中看见了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星。
思语为表自己对李余的尊重,从摇椅上站了起来,示意初夏去给自己拿个锦垫出来放在石凳上,这才坐了下去。
李余在思语倒茶时的杯盏磕碰声中迫不及待说道:
“我查到了芳蕊的去向,而且我们今天去见过福多了,看情形,他也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之人是谁。秦小姐,我们都忽略了一类型的人,这类人可以自由地出入皇宫,并在华都都有很大的权利。”
思语略一思索,说道:“禁军侍卫。”
李余颔首,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省心。
他压根儿就没有将自己从聪明人中剔除来的自觉。
“我怀疑与福多接触的人就是禁军,这是个怀疑,但赎走芳蕊并送走她的人也是禁军,却是我亲耳听见的。”
说完,李余将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事讲给了思语听。
思语又走到摇椅前躺了下去,盖上披风闭上了眼睛。
李余见她又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不禁有点着急,忙从怀中拿出那个册子递过去以期引起思语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