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丛草堆里,一个泛着光的铜牌吸引了他。
那是禁军的腰牌,是刚才那个偷情的侍卫落下的。
禁军中普通侍卫并非每人一块腰牌,而是出任务或者当值的时候才会领取,任务完成或者下值,又将镌刻着编号的腰牌交回。
李余在山洞幽暗的光线下看着那铜牌沉思片刻,便有了主意。
李余出了宫就直奔禁军衙门,刚巧在门口遇上从另外一头过来的江建伟。
两人在大门前都下了马,李余趁江建伟行礼的时候压低声音说道:“去查一下今天在后宫内当值的人是谁丢了腰牌。”
他说完,把那腰牌递给江建伟。
“这人情我给你去做,就说是我在宫中查案时在草堆里发现的,在我还没开始查是谁之前你就从我这儿偷了去。”
皇宫侍卫丢了腰牌,按律当斩。
李余把这么大个人情给了江建伟,着实令江建伟吃惊不已。
“同知大人,那些人既然不认同你我,你何必还要给他们留颜面,犯了错罚就是,该死,也是他运气不好,大人为什么还要我把腰牌送还给他?”
李余摇头:“禁军三万人,要想收服他们,就要恩威并施,但立威却不是在这种事情上,还不如卖个人情给别人,或许将来会记住我们施的这点恩服我的管。”
? ? ?江建伟点头,一个手下从衙门里迎了出来,接过两人手里的缰绳,凑到江建伟耳边说了几句,江建伟的脸色大变,抬头看向李余。
李余问:“怎么了?”
江建伟瞥了一眼守门的禁军,对着李余轻轻地摇摇头。
李余便没再多问,而是说:“这个点了,你们吃过午膳没有?”
江建伟立即心领神会地回答道:“刚办完差回来,还没呢。”
“走,请你们用膳去。”
三人又重新上了马,调转马头往华都最出名的食知味而去。
江建伟一看就是个老吏,带着李余二人并没有往雅间去,而是选了一楼大堂内楼梯下一个很隐蔽的座位,但视线却很宽阔,能将大堂内各个地方纳入视线中,而自己周围却又无人靠近。
沈长璟离开了牛村别苑,李余最近就没有给思语纳贡,手头宽裕了很多,又一心想要拉拢江建伟和他手下那几百人,便紧着食知味里的特色菜叫了满满一桌子。
在禁军里,从来没被上位者看上眼的江建伟被实实在在感动到了,连忙拦住李余还要继续点菜的手,正色道:
“大人虽然不差这几个菜钱,但吃不完浪费了就可惜了,已经点了这么多,着实够了。”
那手下也连连称是,李余这才罢了手。
江建伟对着那人微微颔首,那人往李余身边凑近了些,压着声音说:“今儿我们整理历年旧档案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个秘密。”
李余用认真的表情向那人示意自己在听。
“原指挥使大人的办差房是从来都不允许我们进去的,但最近韩元清不是被陛下摘了腰牌么,但韩元明确又带着人把那办差房守得紧,小人心里就犯了嘀咕,总好奇着想往那房子里去看一看。”
“今日韩元明不在衙门里,守那房子的人就有点懈怠,我趁着他们中午换人去用膳的那一点空隙就开门进了那房间里面。”
“没人守,也没上锁吗?”
江建伟对不识人间手段的李余特别宽容,特别耐心地解释道:“开门撬锁这点小事,兄弟们都是信手拈来。”
李余便明白了自己的我陋寡闻,连忙催促道:“你进去发现了什么?”
“那……”
隔着几米,三人都看见小二端着菜肴走过来,那人便住了口,顺手操起酒壶给李余和江建伟斟了酒,举着筷子连连客气道:“来、来,两位大人,小人敬你们一杯。”
等小二一走,那人咽下嘴里一块滑嫩的鱼肉,接着刚才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