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语孺子可教地点了头:“这还差不多。”
等两人都穿戴停当,思语看了看自己身上明显宽大的粗布衣服,头上一张破烂布巾包住了一头青丝。
不看那张犹如剥壳鸡蛋般白嫩的脸蛋,就活脱脱一个被奴役的粗使丫头。
思语眯眼看了小七一眼:“记住我的话。”
小七点头如捣蒜:“记住了,你要奖励我笋子焖肉。”
思语在轻笑中嘱咐晚秋:“今天在熏庐,你躲在马车里,外面那些人没有见过你,你就放心大胆地跟在小七身边随机应变,记住了,家里只有七公子一人,没有小姐。”
晚秋和初夏屈膝:“是。”
那些人身上还残留着她先前点燃的熏香气味,此刻更加明显起来,思语知道院门已经打开,泽勇的人很快就会进到这内院来。
她对小七说了声:“在屋里看书。”
她便推门出去,跑到灶房,从灶下抓了一把煤灰润了点水就往脸上抹。
等白嫩肌肤被深浅不一的煤灰全部遮挡后,思语已经听见杂乱的脚步声踩了过来。
她叫了声:“六婶。”
早已得了吩咐的六婶立即放开嗓门大骂:
“笨手笨脚的小妮子!让你担个水都泼泼洒洒得只剩小半桶了,一缸水你用了大半个时辰,想着法子偷奸耍滑,今儿我不好好教训你一下,你真当我耳聋眼瞎!”
六婶骂完,“咚”地将手中菜刀扔在砧板上,顺手抽起一根柴火棍就往思语身上招呼。
思语扔下手里一盆正在淘洗的菜,护住头仓惶逃避。
李婶从鸡笼里逮了鸡,正提在手里往厨房走,与捂脸啜泣的思语撞了个正着,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思语身上,高声骂道:
“小蹄子,长双眼睛不看路,往哪儿撞呢?把老娘伤了扭了,这后院的活儿你一个人干么!”
思语低头哭泣,点头哈腰不敢哼声,嗅觉告诉她,泽勇的人早就在一边站着了,所以当看见几双乌靴立在身边时,故作仓惶逃窜一头撞了上去。
泽勇皱眉挥袖,避过了眼前乱逃乱撞的小丫鬟,没料到李婶一手逮鸡一手来抓思语,思语尖叫一声,返身就逃,两人拉扯间,李婶手里的鸡挣脱了束缚,“咯咯”地扇翅飞蹿。
“我的鸡!”
六婶从厨房追出来,拿着根柴火棍想要撵鸡,那鸡就越加惊慌跳蹿,扇着翅膀直直地飞向了那几个侍卫。
泽勇灵活身形避过了大公鸡尖利的爪子,后面侍卫没有他反应敏捷,被惊慌的鸡一爪子抓散了发髻,狼狈地挥刀砍死了那只鸡。
血溅当场,惊呆了六婶和李婶,仿佛这才发现院子里多出来好多陌生男人,赶紧战战兢兢地推搡着思语往厨房走。
周水跟了过来,对皱眉而立的泽勇说:
“大人,除了你刚才在公子房间里看见的那两个婢女,这就是剩余的几个人了,全都在这内院厨房打杂。”
他依然没有问泽勇他们的身份,但又很识时务地配合他们找人。
泽勇心里揣着事,就忽略了眼前三个见了外男并不惊慌的厨娘杂役和不问他们出处的管家,抬头又环视了一遍山庄,问:“附近还有这种别苑吗?”
因为从思语的穿着打扮来看,绝不是牛村那些下地种田的庄稼人,而且还懂用毒扰乱马儿的神志,就更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女子了。
“有,往前行七、八里,还有两座别苑,至于是华都哪家大人的,小人就不知。”
泽勇一挥手,说了“撤”。
侍卫们鱼雁而出,上马继续往前疾驰而去。
思语听着那些粗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站直了身子跨出厨房,看着院门的方向久久没动。
她身后站着送走人后去而复返的周水和六婶、李婶,以及得了消息从正房赶来的小七和两个丫头。
见她默立无语,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