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一大早草哥儿就过来云家, 帮着做团子蒸花卷包饺子,又是杀鸡宰羊一通忙活。
云家早就不等着过年才吃那口肉食了,但谁家过年又能缺得了肉食呢。
晌午又飘了阵雪花, 云清和叶峥牵着驴车出去,给村里的孤寡老人每家送了些木炭米面和猪肉, 这本就是村里的传统,只不过这两年云家日子好过, 叶峥一里里考上去,就多出点表表心意,村里的孤寡老人的就那几户, 就每家送半车木炭米面再搭上三斤猪肉, 那也花不了几个子儿, 钱是挣出来不是省出来的。
太阳落山前云清和叶峥顶着两肩雪花回来了, 到了院子里先用掸帚给彼此扫去衣物头发上的积雪再进屋, 不然一进温暖室内那化了的雪就把身上弄湿了。
搓搓手进屋, 安儿和然儿被云罗氏和草哥儿抱着正在一勺勺喂奶, 瞧见两位爹爹进门,安儿那伶俐的小眼睛就转过来,头也拧了过来, 小腿在云罗氏怀里蹦跶着想要爹爹抱,云罗氏调整了几下都没给安儿喂下一勺奶去,叶峥就着炭盆烤干衣物和手,走过去接了安儿抱在怀里:“娘,我来吧。”
云罗氏站起身捶了一下肩膀, 说我正好松快松快, 说着打开门去了厨房, 这时候云清也从草哥儿怀里接过然儿抱着, 草哥儿就跟着云罗氏出去了。
云爹正对着炭火修理自己的老烟斗,那烟仓估计用久了有点堵,云清见他鼓捣半天没弄好,就说等去了京城给爹买杆新的。
云爹把烟斗在炭盆上磕了几下:“成啊,到时候再说,不过这老伙计跟了我几十年,也有点感情在里头,就是有新的了,也不能把咱的老伙计丢喽。”
说完手上一用力,咯啦一下,磕出一团结块的积灰来,再对眼瞧对嘴一吹,嘿,通了!
叶峥把剩下几勺奶给安儿喂进去,一臂揽着安儿的腰,一手托着安儿的小脚,让他在自己怀里跳着玩,闻言凑趣道:“爹是个长情的人。”
云爹听哥婿这么说,脸上挂了笑,正想说点什么还没出口,就听叶峥怀里的安儿忽然口齿不清道:“叠……叠……叠……”
叶峥一愣,继而就是一阵狂喜:安儿会说话会叫爹了!
把安儿举着正对自己,眉飞色舞道:“安儿,我的宝贝乖乖,再叫声爹听听!”
安儿十分给面子,小嘴一吧嗒:“叠……爹!”
“诶!爹在呐,我的亲亲安儿宝贝儿子!”
叶峥刚想和云清显摆安儿喊他爹了,就注意到安儿白嫩嫩小脸的朝向,明晃晃是冲着云清不是冲着自己,就那口齿清晰的一声爹,那也是对着云清方向喊的,登时有点小郁闷,心道小没良心的,平日虽是你阿爹抱你多,但晚上换尿布喂夜奶也是爹比你阿爹勤快啊,至少打个平手吧,咋就眼里只有你阿爹呢,也叫我一声嘛!
云清瞧着叶峥绷着气鼓鼓的脸,忍俊不禁,其实这两天安儿的小嘴总是巴拉巴拉个不停,偶尔也会发出mua和dia的音,瞧着是要张嘴说话了,不过说得刚才那样字正腔圆还是头一回,正巧叫叶峥抱着的时候赶上了,他还委屈呢。
就见这时候,安儿又是一声干脆利落的“爹!”
不过这回嫩鼓鼓的小脸是对着叶峥的了。
傻爹爹叶峥当即忘了酸溜溜,连连亲着安儿藕节似的小手,眉开眼笑:“MuaMua~在呢,爹在呢,亲亲宝贝小心肝儿乖乖,让爹香一个。”
就一个稀罕儿子的称呼,活生生让叶峥整出三种肉麻句式来,屋里老少爷们忍笑十分辛苦。
云罗氏端着一碟炸得香酥的荠菜猪肉春卷进门,听闻安儿会说话了,也惊喜得不成,高兴过后又有点发愁地瞧着然儿,安儿早说话这事儿云罗氏有预感,就他小嘴叭叭地能说,开口早是自然的,另一边淡定吃奶的懒然儿还不知道啥时候能说话呢。
正月里下过几场雪,路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