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辛酸的,直面他们讲述事情的我,是心酸的。
这个世界上,刨除那百分之十,大部分人的生活,没有容易二字。
跟阿姨告别的时候,王露特别暖心的在对面买了几支冰棍儿送给他们,然后又偷偷往阿姨的编织袋里,塞了几百块钱。
还未日落。
阳光烤灼大地。
我和王露,没有任何防晒措施的走在街上,看着身边不知疲惫,好似蚂蚁一般奔走的人们,只觉着此刻,自己好像背叛了这个群体。
毕竟,大多数时候,我也是其中一员。
只是,哪怕我们现在陷入进了短暂的休息时间,我依旧无法做到真正的,全身心都很放松的内种休息。
因为我还没有走出,刚刚采访阿姨那会儿的心境。
就在这时,王露紧紧握了下我的手,开口问道:“你在想些什么?”
“您应该知道......”
“那个阿姨?或者说,是阿姨所代表的那些特定群体?”
“都有吧。”我轻轻出一口气,对她回道:“你说怪不怪,明明我自个儿过得不怎么样,不仅欠了一屁股债,还时刻都要担心,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要被人从公司踢出去......就算这样,依旧见不得那些人过得日子,明明他们也很热爱生活,懂得奋斗,为什么......”
“大概这就是共情心吧。”王露说:“我们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注定了,每个人在这世界上会有不同的活法。”
“这是不是......”我摇了摇头,止住了就要脱口而出的那些话。
其实,阿姨他们这类人,努力工作赚钱,借据生活省钱的时候,心里应该是幸福,且无任何怨言的,因为他们有希望。
孩子就是希望,作为希望的延续,他们用功读书,不断的用知识充实自个儿,承接上一代人的憧憬,从山里走出,扎根进了城市。
即使在城市中,依旧过着内种普通人的生活,但他们已经很‘了不起’了,我身为一个局外人,又何必生出什么‘怜悯’的心思呢?
阿姨一次次的做着维护自个自尊的举动,不正是不希望我跟王露,这俩体面的城里人,对他们产生‘怜悯’之心吗?
此时,我觉着自己已经想通,甚至应该释然了,可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有点堵。
‘如果这时候有支烟就好了。’
在我这么想的时候,王露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掏出一颗糖,剥开包装纸,递到我面前说:“喏,来一颗糖吧,把心里的心酸填满。
生活很苦,可我们至少还有糖果是甜的呀。”
说着,不等我言语,王露一把将糖塞进我的嘴里,“草莓味儿的,好吃嘛?”
我微笑点了点头,又对她说道:“我说你嘴里怎么总有一股草莓的甜味儿呢,原来......”
“秦洛,要死啦您!”
“嘿,我明明在说实话。”
“你丫还说!”
我跟王露就这样的在街上追逐、玩闹。
片刻,便汗流浃背,就算如此,仍未阻挡住我们的举动,毫无疑问,这个时候的我们,是快乐的。
......
把王露送上地铁,她要回家帮我剪辑视频,我则要开启代驾旅程,我们都在着眼于当下的努力着。
今天的代价生意还不错,虽没有多少利润丰厚的单子,但照比前几天,已经好上很多。
夜里十点,就在我刚刚结束一个订单,准备吃口泡面果腹的时候,我接到了丁兮兮打来的电话。
“秦洛,您不是说过,自个儿这辈子跟露露都不可能了吗?”
“真香。”我说。
“......你大爷的,您现在的样子,典型的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怎么着,现在就把我当成情敌啦?要不这话里怎么竟是刺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