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又细又白的脖颈处带来的不适散去后,他才重新踏出脚步,一步一脚印,脚腕上的锁链哐当哐当作响。
燕除月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头发如同鞭子甩在他的脖子上,瞬间有点心虚。
“抱歉,但你的脖子……”
燕除月当然不会放过探查的好机会,是不是祝雎在人间的身体,一摸便知。
燕除月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阳光晒在她的手上,白的透明,嫩得像剥了壳的春笋,指甲也粉粉的。
比他的脖颈多了几分血色,她的指甲一戳到,宿不秋原本抄住她腿弯的一只手立马反手揪住她的手腕。
燕除月一边悬在空中,另一边的腿下滑直接呆在了地上,她像个壁虎一样挂在他身上
燕除月的第一反应是,他的手好凉啊。
第二反应是痛心疾首,没有摸到他后颈的软肉,简直是错失良机。
都怪指甲养的太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指甲又粉又长,甫一接触到他的皮肤表面便让他察觉了。
宿不秋直接罢工,手彻底松开,多亏了十五底盘稳在后面扶住。
“原来寒矢山的少主竟然还有这种癖好。”宿不秋将笑不笑,将手背在身后。
燕除月眼瞅着气氛不对,慢慢的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自己的广袖衣裙,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的。
很难想象,在鸟兽都罕见的寒矢山竟然还能为她搜罗出仙裙,这可是离仙界甚远的凡间。
她一听到他说这话,回神将视线落在了宿不秋身上,与他对视,并不躲闪,也不强势,反而带着疑惑。
“宿少侠,你在说什么?”
这种时候当然不能直接承认她要查验他的脖子,她直接装出不明白的样子。
燕除月再次扫视了一圈,只能瞧见大好的阳光,之前的雷劫早就作云烟散去,满是浩然正气。
她又淡淡地用余光扫了一眼十五和陈初六,虽说她的残魂与她本人的脾性并没有多大区别,但是也不能暴露太多。
因为这寒矢山是一座土匪山,跟着她的土匪二人组是这座山大当家派来的跟班,多半起着监视的作用。
她能察觉到体中有清气存在,想来早已具备修仙的资质,而这山……一片贫瘠,连灵气都无,怎能有仙界的清气?
以十五和陈初六面相来看,显然短寿。
宿不秋望着她,看着她说完话再次失神,显然神游的状态。
他拧了一下眉,背在身后的手仿佛还停留着抓住她手腕时,那滑腻的触觉。
宿不秋剑下倒下过很多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些会用脏污的手抓住他的衣摆,留下铁锈红的血迹,痛骂他,并诅咒他不得好死。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先他一步,不得好死了,他们的皮肤有的粗糙如枯木,有的如地窖里储存的冰块。
但没有人能像眼前这人的手一样细腻的如羊脂,如暖玉,以至于在他冰冷的手中留下的热久久不能散去。
这才是活人的温度啊……
她也古怪的很,突然出现在这里带来了无数的雷,让他不得不收手。
罢了,下次再剔下他们的骨头喂狗吧。
宿不秋轻轻地收回目光,没有理会众人,跛着脚一声不吭的离开,脚上的锁链混着杂草在土石里打着滚。
远处的天空万里无云,已接近正午,阳光很是热烈,春末的时候便已经无限接近了夏天。
“少主……”陈初六一咬牙:“属下来背您吧。”
燕除月打量宿不秋远去的背影,挺拔而单薄,她轻声道:“没事,让我也踩在人间的大地上吧。”
土匪二人组看起来很惧怕和她接触过多。
“可是……”
燕除月抬手制止:“他能走,我也能。”
腿上的疼痛是实打实的,她虽不理解祝雎靠伤痛来愉悦自己,但她愿感同身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