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侯之女还是天子之女,他都不稀罕,只想找个理由推脱掉。
殷王却不知为何静默下来。
半晌后,他意味深长道:“国师说,卦象模糊,但此女隐约有母仪天下之象。”
对应的恰好就是早前关于殷鞅的预言。
殷鞅察觉到他言下之意,拿着手里的信,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殷王看着他,眼神渐渐了然。
他说:“你不必急着马上给我答复,回去好好想一想吧。”想起殷鞅的即位仪式不到半月就要开始,他笑:“以后你就是国君,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去做好了。”
最后,殷王拍了拍殷鞅的肩膀:“你知道的,我信你,殷地百万民众也都信你。”
***
被带到埕陵,皎皎唯一的欣慰事就是再见到了泉衣。
泉衣还是和几年前一样,黑衣黑发,长相和前几年相比变化不大,也依旧不苟言笑,沉默寡言。但见到皎皎的第一眼,她唇边还是泛起了淡淡的笑纹。
晚上皎皎洗漱完,泉衣动作轻柔地替皎皎绞干头发,低声说:“皎皎姑娘,我知道您不想来埕陵,可是不得不说,能再见到您,我真的很高兴。”
泉衣说:“过去几年,我很担心您。”
皎皎想起那些在度山郡殷人营地里泉衣默默照顾她的日子,心头升起几分愧疚。
“我没什么不好的。”她隐去被抓去越人军队中的事情,头发被绞干后,问泉衣:“你呢?泉衣,我走后,殷鞅有没有把我逃走的事情怪罪到你身上?”
泉衣摇头:“太子说,若要怪,整个营地里所有人都逃不了责。”
这话倒像是人话。
皎皎很不想承认,原书中殷鞅之所以能一统天下,其实和他脑子并不糊涂也是有关系的。
这样一个人,怎么就在她的事情上这么较真呢?他所说的国师的占卜,到底又是什么?
皎皎想不明白,很晚才睡去。第二日醒来看到泉衣带来的新衣,她愣住,问:“我不能穿其他颜色的衣衫吗?”
黑色实在太有殷人特色了一些。
皎皎其实并不在乎穿什么颜色的衣衫,她在长颍的时候也经常是各种花里胡哨的颜色的衣衫都穿上身过。可是想起从来只穿黑衣的殷鞅,再想起埕陵黑压压一片都是黑色衣衫的百姓,皎皎心中还是有些别扭。
总之,她不是很想穿黑衣。
“您之前的衣衫被拿去洗了。”泉衣说:“更何况这是太子特意吩咐过的。”
估计是上一回逃跑的事情给殷鞅也留下阴影了。
皎皎没办法,只能穿上。她总不能不穿衣服,门也不出吧?
幸好殷鞅还没有丧尽天良到只把她关在宫殿里的程度。皎皎由泉衣领着在殷王宫里逛了逛,除了建筑漆黑,戒备森严外,别的什么都没感受到。
和越王宫的花园比起来,殷王宫里的花的种类都不多。
逛到宫里不大的训练场时,皎皎还牵了匹马,驾马随意在训练场里走了两圈。
从殷人营地离开后,皎皎再也没了骑马的机会。
所幸当初学得辛苦,现在捡起来也不难。她只跑了两圈,就渐渐找回了当初学骑马的感觉。
皎皎跑了两圈后停下,不经意间往远处看去,似乎看到了有人正站在阶梯上看过来。但她看过去时,那人已经转身离开。
是殷鞅?
皎皎若有所思。
自从殷鞅把她带来埕陵,皎皎见他的次数实在不多。即位仪式在即,内外大臣进进出出,殷鞅忙得不见影,皎皎只偶尔和他在王宫内遇到过几回。
从马背上下来,皎皎问泉衣:“你们太子每日都这么忙碌吗?”
泉衣答:“朝中诸事都要过太子的手,太子素来一年得不了几日闲。”
都这么忙,还要去祈水郡亲自抓她来?
皎皎不明白殷鞅到底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