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下子所有的差役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没有人信她。
他们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可怜挣扎的小骗子。
皎皎真的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在周遭陌生的奇怪的越地方言的环绕中,漫天的绝望席卷而来,将她打倒。
她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你们为什么不放我离开,我留下来能做什么,难不成少了我一人这战事还不成了是么!”
可惜,差役们已经没有闲暇与这个新鲜的来自燕地的可怜姑娘再多说一句。
皎皎被带到了营地的伙房里,成了烧火的丫头。
伙房里全都是女人,各个年纪的都有,皎皎是最年幼、最奇怪的。
她奇怪的地方在于她不仅是伙房里唯一的燕人,也是整个营地里唯一的燕女。
还能怎么办?
皎皎只能先待下来,但每一日都在想办法逃离——她没法认命。好不容易从殷鞅那里跑出来,她怎么能向这些越人认命!殷人营地的几万殷人盯着,她都能逃出,凭什么在越人的营地里她就跑不出去!
既然要逃跑,语言的问题总要解决。
皎皎每日在伙房里,努力去听周围人说的话,尝试想要学会越地的方言。哪怕不学会,能做到听懂三成也是好的。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半个月后,她开始能听懂一些。越地的方言与雅言的确大有差异,但并不代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两者很多用词都是一样的,差异更多的体现在强调上。
雅言声调简明,语速适中,越地的语言却软且腻,语速偏轻快。尤其越人喜欢将很多词连在一起说,因此听来更加让人迷糊。
人的潜能总是一点点被逼出来的。
在皎皎鹦鹉学舌般开始尝试说越语后,伙房里的其他越人看她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待她的态度明显熟稔亲近了些。
夜晚睡在帐篷里的时候,大家聊起天来,渐渐也愿意带着她。
其中,自称叫柳叶的越地妇人待皎皎是最好的。
她同皎皎说:“我曾有一个女儿,如果能长大,现在应该是和你一样的年纪。”
“如果”一词说出来,很多话自然不必再问。
皎皎默然不语。她和芸娘相依为命,听到柳叶的话后,难免想起自己和芸娘分离的事情。
完了,不能想这个。一想起她娘,皎皎就忍不住想要哭。
她其实已经很坚强了,但没办法,芸娘就是有这个本事,能让皎皎只是想起她一个名字,所有坚硬的盔甲便在瞬间破碎落下。
吸了吸鼻子,不想吵到其他人的睡眠,皎皎悄悄离柳叶更近一些,低声道:“我和我娘分开也很久了……我从没和她分别过那么长时间。我之所以从殷地跑出来,就是想去找我娘。”
结果没想到从殷地跑出来,兜兜转转却来了这里。
柳叶知道她的经历,想到她年纪不大,不由心生怜惜。
乱世多怪事,她叹了口气:“几个月前,差役还不是什么人都带走的……只是国君最近下了命令,要征十万人去与殷人作战,差役把附近几个城市掏空也没法找到这么多人,只能看到人就带来军营充数,争取凑满十万这个数字报上去。”
出于体贴,柳叶尽量把话说得又轻又慢,确保她能听懂。
皎皎听得艰难,但还是懂了大半,听懂后当然怒火高涨。
越王!又是越王!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国君!
皎皎早前知道越王行事荒唐,但此刻他的荒唐隔着千万里害到她身上,她还是忍不住对他恨得牙痒痒。
但凡他对战事多了解几分,对这些殷、越边境的城市多了解几分,他都不该说出这个数字!但凡他务实一点,又怎么会害得她沦落至此,害得这么多无辜的越人沦落至此……
皎皎问柳叶:“你也是在路上被差役捉来的吗?”
柳叶愣了愣,笑了笑:“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