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
皎皎的心提了起来, 面色不由一白。书里并没有说她是怎么死的,也没有说死在哪一个季节,又死在哪一处地方, 因此她完全无法分辨墨老口中说的贼人是否就是原书中杀死她的人。
“附近的山贼早在几年前就被屠尽, 说什么贼人, 不过是越人而已。”
殷鞅眼神冷下来,“幽平郡原就处于殷、燕、越三地中间,越人能摸到此处, 我并不惊讶。”
皎皎听他说得笃定,心中想:难不成真的是越人?
她咋舌, 这越王到底多恨殷鞅和殷人啊,先是在三年前撕毁两国多年盟约,主动攻打度山郡, 之后又以会盟的理由把殷鞅骗过去差点把他捅死,现在见殷鞅没死成,又再派人来追杀了?
殷鞅摸了摸左胸口, 显然也是想到了曾经差点被越王坑的经历。
他恼怒:“这越王是不是生怕我忘了他!我倒是想让那颗笨脑袋在他头上多留几天,他却是迫不及待要请我带兵去长颍。”
狠话如此说, 事实上殷鞅叫嚣的多留几天不过是说大话。
现任的越王的确不成器且荒诞昏庸,但耐不住他有一个好爹——上任越王可谓是雄才武略、杀伐果断,巅峰时期曾西打殷人,东攻魏国,还派人去南边靠威胁燕王拿了燕地五座城池, 后来甚至发起了个六国会盟, 逼得所有其他诸侯国尊他越国为盟主国。
上任越王在位五十载, 越国的疆土硬生生扩大了三分之一, 实乃当今六国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国。越人的军队所向披靡, 便是连殷人,那时候看见越人也是要退避三舍的。
有着这个好爹打下的基础,现任越王才敢如此骄纵,天不怕地不怕,反正越国疆土大、城池多,他爹在位五十年积累的财富也够他好好挥霍。
殷鞅嘴上说的是过几天要斩下越王的首级,实际上却知道,从度山郡打到长颍,他至少需要要花上十年。
不过如果越国境内出了别的乱子,那这个时间倒是可以大大缩短。
想到越王,殷鞅胸口和脑子便都疼起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问马车外的墨老:“来了多少越人?只是手持刀剑么?”
马车外,墨老的声音消失,片刻后才响起。
“约莫二三十人,但不确定后面是否还会来人。”顿了顿,他道:“不止是刀剑……还有弓箭。”
有弓箭,事情可就难办了。
殷鞅这次只带了两百精兵。两百精兵听起来打二三十人轻而易举,可正如墨老所说,如果越人后头还有后手,那这两百精兵可就不够看了。
更别说他们居然还带了弓箭手来。
马车显眼,实在是弓箭手的好靶子。
果不其然,就在墨老话音落下不久,十几只箭就朝着马车飞袭而来。箭头都是用铁制成,磨得锋利,猎猎破风声后,几支箭直接钉在马车的车厢上,有一支箭更是了不得,径直穿过车帘飞进了车厢里,钉入殷鞅肩膀上方的木板!
险些又要被越人杀了!
殷鞅的脸彻底黑下来——射箭如此精准的弓箭手,肯定是越人精心培育的。这样的弓箭手不用在战场上,而用在追杀他的路途中,殷鞅当真是对这位越王恨得牙痒痒。
他径直拉住皎皎的手臂,扯着皎皎下了车。
墨老持刀站在他身前,目如鹰隼,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几名弓箭手,冷冷道:“太子在此稍加等候,我带人去杀了这些弓箭手!”
刀剑都是要近身才能伤到人,根本不足为惧,此时此刻最大的威胁无疑是远处的那些弓箭手。
皎皎不想离殷鞅太近,在她眼里,殷鞅就是个晦气玩意儿,沾上没好事,应该离得远远的才对。
可她用力挣了挣,却始终没挣脱殷鞅的手。殷鞅力气极大,在国内就少有敌手,如今虽然身上伤未曾痊愈,但要禁锢住一个皎皎却是足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