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儿又闪现出,这个少年在菜园子里浇水种韭菜,给了土地、水肥,还有阳光,然后让韭菜们一茬一茬的长起来,她一茬一茬收割的画面。
几个内侍没康熙想得那么多,只是心情复杂的想着,这财神原来也是眷顾憨货的么。
玉格瞄着康熙的神色,接着道:“其实除了宅子外,还有一样,奴才家铺子里的雇工从第三年起,每个月会从工钱里扣十分之一起来,当然不是胡乱克扣的,奴才家的铺子会补贴同等数量的钱,然后另外存起来,等雇工们在奴才铺子里做到四十五岁后,再每个月按一定的数额慢慢返还给雇工,这样雇工们以后就算儿女不孝,也不至于老无可依。”
康熙打散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点了点头,“嗯,这事儿你办得很仁厚。”
玉格的嘴角往上翘了翘,又忙谦虚道:“回皇上的话,其实也不是厚道,主要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奴才能暂时先省些银子出来,去做更多的事儿,这钱在雇工们手里,多了也不过是攒着,可在奴才手里,就能生出更多的钱来,奴才觉得这也是物尽其用。”
康熙瞧着玉格,慢慢点了点头,又慢声赞同道:“你确实很有挣银子的本事。”
玉格这回的笑是怎么都忍不住了,咧着小白牙,两眼亮晶晶的,利落的打了个千,“奴才谢皇上夸奖。”
康熙方才的心思还没来得及深想,一见她这模样,又被惹得胸腔一阵颤动,笑着伸手示意她起身,又吩咐旁边的内侍赐座,“你这银子生银子的本事,朕知道了,你再说说,你前头的辛苦银子是怎么挣来的。”
玉格笑着谢了恩,坐到小凳子上,又开始细细的回话,“回皇上的话,刚开始那银子是挣得真不容易,奴才天天天不亮就起床,奴才……”
理藩院里,马齐估摸着时辰,觉着玉格应该已经面完圣回来了,便叫人去唤她过来,想问问她面圣的情况,却不想来人回来说,“大人,玉大人还没有回来。”
马齐瞧了瞧天时,又瞧了瞧刻钟,皱起眉头道:“这都去了有大半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下属摇头道:“回大人的话,说是还在宫里。”
马季皱着眉摆了摆手打发了下人,心里纳了闷,说什么呢,怎么说了这么久。
宫里头,玉格说了整整三刻钟自家的发家史,尤其是番茄和草莓这些新鲜样儿的东西,因为从这些外头来的东西上,赚到过好处,所以她才会格外好奇关注这些外头来的东西,也所以才多问了几句,才发现了沙俄的奶牛的不同。
这三刻钟听下来,听得康熙对玉格家的生意和家底,比对自己的内务府还要清楚明白。
康熙慢声道:“朕原本还奇怪,你不会蒙语,连满语也不会,怎么不去户部,反而去补了理藩院的缺儿,原来如此。”
“那个,”玉格脸上的笑顿了一瞬,瞄着康熙的神色,老实的回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原本是想去户部的,就是没去成。”
如今想想,也还好没去成。
康熙微微错愕后,眼神慢慢柔和下来,真是个实诚孩子。
而后想到某一处,笑容淡去,没什么温度的说道:“户部么,你那两千两银子是进不去。”
玉格眨了眨眼,一副没听懂,不敢问也不敢回话的模样。
康熙又问:“照你这么个挣银子法,你家里的现银怎么才不过千两?”
“那个,”玉格稍稍有些不自在,不敢抬头瞧康熙的脸色,先是底气虚浮的回道:“回皇上的话,花了。”
而后急声道:“不过皇上,奴才认为这银子要花起来才是银子呢,不然不就是一个物件么,比如奴才给雇工一两银子,他就给奴才织两匹布,奴才再卖他一件衣裳,他又给奴才一两银子,而后奴才再给他一两银子买布、”
康熙蹙了蹙眉,玉格忙止了车轱辘话,道:“就这样,您瞧,这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