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养孩子,他们倒还容易心生怨气,这哪有这样的道理?这也太不划算了。”
康熙听得低头抚额,肩头一阵耸动。
玉格有点儿被吓着了,愣愣的停下来,急忙回转道:“皇、皇上,那个,奴才的意思是,不能叫他们生了惰性,他们都是大清的子民,都是皇上的奴才,都得努力给朝廷交税,可不能、不能不努力挣银子。”
康熙的肩头抖得更厉害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笑,抬起头摆了摆手,“没事儿,朕就是头一次听见这样的理儿,有些新鲜,呵呵呵,朕没事儿,你说得有道理,嗯,你接着说。”
几个内侍眼尖的瞧见康熙眼底竟笑得有了一丝水光,各自惊骇的收回视线,再看玉格结结巴巴愣头愣脑的回答和反应,便是惊奇不已,都说憨人有憨福,今儿见着活的了。
“哦,哦,嗻。”
“那个,但是不签身契吧,做买卖总有些门道是不好和外人说的,而且有手艺的熟工难得,总不好奴才这处调·教好了,再让他们被别家雇了去,这也不划算,所以奴才就想着,就想了这么个法子,奴才拿钱买地建房子,再卖给他们。”
“嗯,”康熙嗯了一声,稍微正了正神色,“你接着说。”
“是,嗻,奴才花了七十两银子买了十亩地,再花了七百多两银子建了六十个小宅子,每个宅子有上下两层楼六间正屋,再有左右厢房各一间,里头的床铺家具也都是一应置齐的,再一家一个一分地的小园子,一个宅子卖五十两银子。”
康熙点了点头,八间屋子加园子,再加上所有的家具,卖五十两不算贵,可是,“你铺子里的雇工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玉格摇头,“回皇上的话,自然是不能的,奴才家铺子里的雇工,头一年的工钱差不多就是十二两银子,所以在奴才家铺子里做满一年的,拿出十二两银子来都不大难,这宅子要买下来,头一回付钱也只要十二两银子,余下的三十八两,不收利息,每年还二两,十九年就能还清,奴才家铺子里的雇工,签的契书也正好是二十年。”
康熙听完细想了想,越想越惊。
“你这本钱拢共不到一千两,一倒手就是三千两银子,还绑了六十户人家心甘情愿、感恩戴德的给你的铺子做工?”
“嘿,嘿嘿。”玉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皇上的话,这也,这个叫双赢嘛,雇工高兴,日子有奔头,奴才也不吃亏。”
康熙想了想,又笑了一声,瞥着玉格道:“二十年说长长,但说短也短,从十五六岁开始做工,二十年后也不过三十五六岁,你不怕他们那个时候投到别家去?”
玉格抬头小心的瞄了康熙一眼,“那个、回皇上的话,宅子都修在城外呢,那是他们的家,住了十几年的家,周围除了奴才的庄子外,没有什么别的要用人的地方,奴才家的作坊在那处,城里的铺子每日早晚也会有马车到那里接送雇工们。”
康熙又细想了想,细细的瞧着玉格,“你这、倒是一环扣着一环,严密得很。”
玉格想要笑,又极力忍住,尽量谦虚的回道:“回皇上的话,还不算严密,还要再建一个学堂和一家医馆,等那一处住的人家再多些,就可以把铺子也开起来了,其实这银子嘛,就是头一笔难挣一点儿,后面就容易得很了。”
她心底的那点自得全浮在脸上了,她还觉着自个儿藏得挺好,康熙笑得肩膀又颤了颤。
不过,康熙的笑稍微敛了些,这事儿真是办得既厚道又周全,不说别的铺子,只办了学堂和医馆,这钱就又能慢慢的从雇工们手里再赚回来。
她这法子,康熙一时很难总结出门道,她这法子和那些个买奴才的相比,就好像、好像一个是圈养,一个是散养一样。
康熙的脑海里不知怎么的,一会儿闪现出,这个少年在草原上放羊拔羊毛的画面,羊儿们个个跑得肢体强健,吃得油光水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