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想给我来一剪子?”
傅朝翎的冷声打断她思绪,姜清漪手腕一颤,“没没有”
姜清漪将干净的绑带绕上去,傅朝翎穿好里衣外裳,沉声道:“到了上京,只要你听话,就可以”
“为什么?”姜清漪忽然打断他的话,嗓音低沉,“为什么,要带我去上京?”
傅朝翎若是不想这十年他在岭南潜伏之事让别人知道,完全可以除掉与之有关系的人,斩草除根,却偏偏费尽心机地让她进京,她实在想不明白。
傅朝翎倚在圈椅,抚着她未穿耳的耳垂,若有所思,似乎带着几分玩味,姜清漪受不了这样的玩弄,偏头挣扎,又被硬生生掰过来。
他继而道:“既是祸患,还是留在身边为好,而且是我救了你,你不该报答,听一下话吗?”
姜清漪顿时无言,“那十年前我也救了你,这算扯平了。”
傅朝翎蹙了下眉,“可本王已经不是岭生,也不再是你的童养夫,过往一切都不作数,从我救你开始才作数。”
姜清漪扯了下嘴角,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强词夺理,她发现这身份尊贵的人都过分崇拜自己。傅朝翎微眯着眼睛,柔声道:“难道你不想在上京知道你母亲的过往,还有你父亲吗?”
姜清漪一怔,从小到大,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到底在看旁人有父亲时她都会忍不住伤心,却又不敢表露。
思及此,垂下眸子,傅朝翎摩挲着她的下颔,指腹扫过嘴角。
姜清漪不禁恼羞成怒,张口就狠咬一下他的手指。
这才挣脱桎梏,还连连呸了几声。
傅朝翎恹恹地擦着手,眉目沉下。
“敢咬我?”
倏地,沉寂的船行传来一声厉喝:“滚出去!”
在外的侍卫侍女都吓了一跳,就连游鱼也吓得跃出水面惊跳。
姜清漪求之不得,披上斗篷欲出去,却觉船身忽然猛地摇晃,她立刻放低重心站稳,听到身后一声闷哼。
转头一看,傅朝翎面色惨白,看似在忍耐着什么。
姜清漪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心下明了,他到底是土生土长的上京人,虽在岭南生活十年,却没坐过这样急湍河流船舫,不像她时常要搭商船来给各村镇运酒,偏偏这又是在后舱,他这怕是要晕船了。
傅朝翎察觉她的目光,凝眉一紧,“还不走!”
姜清漪顿时无言,眼白微露。
她出来后去到后舱甲板,放眼望去,船只正越过层峦叠嶂的青山,显得盛宴聚会的画船舫都变得愈发渺小,临江似乎成了困囿船舫的牢笼,难以有脱身的时机。
姜清漪目光暗了下来,逡巡着,发现掌舵的船家还是个年轻人,便沉声道:“时下冬节,这临江支流颇多,等一下在汇集处恐有银鱼成群飞入,要小心才好。”
这船家一愣,连忙翻阅着前辈交待的手册,“没有呀!这上面都没有”
“你看前面。”姜清漪示意着,船家寻迹看去,只见这粼粼波光水面上,几乎刺瞎双目,待往近的看,却是银鱼群成巨鲸,跃出水面,如弯刀月牙。
船家吓得转舵,避开了鱼群,松了口气,笑道:“多谢姑娘。”
姜清漪颔首,出了前舱,发现侍女匆匆忙忙捧着乌梅姜片和汤药过去,进到后舱。
越是在船体后面,船身稍有偏差,后舱就晃动得越厉害,傅朝翎恐怕要要吃点苦头。
她拍擦着掌心,突然觉着神清气爽,瞧着这岭南风光,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回来……
傅家到底善针灸之术,经过几次施针和汤药灌入,傅朝翎晕船之症有所缓解,改走陆路时,他也没让姜清漪上马车,让她跟着侍女侍卫一块走。
傅朝翎本以为她会受不了路途遥远又艰苦,迟早会乞求他上到马车,没想到她似乎乐意的很,走了十几公里也未喊苦喊累,休息的时候还和南烟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