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烦心事,那就去解决让你烦心的人,一了百了。”
沉声说着,眼底阴狠涌现,半张脸沉浸在黑暗中。
季康一怔,替他掩下衣袖,温声道:“若那姓姜的姑娘是让少爷烦心的人,这次诛俞家三族,她必定牵连其中,中书院拟的圣旨估摸着也快到岭南了,若少爷想提前让她消失,属下也会替少爷做。”
凡是会危害傅朝翎,让他不顺心的,他都会出面解决。
傅朝翎沉默,心下五味杂陈,是这二十多年都从未有过的感受,喉间摩挲。
“阿翁,十年前,她救了我,还说喜欢我,要和我永远在一起,有一个家,当时我觉着很好笑,后来回到上京,我也没在意,可没想到她这么笨,转头就嫁给个呆子,给自己惹来祸事,真是十年一点都没变,不长记性,那家伙哪点比得上我”
言语之间,无不在透露着他的嘲笑和鄙夷,可季康再清楚不过他的心思,找了个台阶,“属下听闻,这上京仍有些贼心不死的的官员想知道少爷这十年遭遇,已有人暗中前往岭南,若是早一步找到姜姑娘,恐怕会落人把柄。”
“把柄?”傅朝翎起身走到门口,背手远望着天边的盈月,冷意萦绕在侧。
不多时,鸟叽叽喳喳叫起来,廊檐下鸟笼窜动不止。
这只野鸟几天都在府里盘旋,叽喳叫不停,都云谏想一箭射下来,傅朝翎阻止,让他关进笼子里,这鸟本来听话了一天,没想到现在又扑朔着翅膀,闹个不停。
傅朝翎提下鸟笼,眸光一沉,“傅陌桑说过,最难驯之兽,不是沙漠戈壁的海东青,也不是深入海底的顽蛇,而是这类最不起眼的小野鸟,生长于山野中,不受人束缚,寻个时机,就能逃出生天,绝不回头,倘若”
季康暗吸口冷气,瞧着他逗鸟玩,挑弄掰扯,心下无奈,真是和他爹一个样子。
随即颔首道:“属下这就命人准备。”
此次筹备婚宴,挑选吉日等成亲事宜都不用姜清漪来管,俞方停雇了几个有经验的喜婆和司仪亲自操持,也不愿她多劳累去学麻烦的规矩,所以一切删繁就简。
只是姜清漪现在再住俞家多有不适,住药铺也不合规矩,俞方停就找了几个大娘收拾打扫岭生的屋子,再让道行高深的大师原地超度,望其亡魂别再停留在家中,叨扰生者。
白日二人在成衣铺试完喜服,俞方停送她回家,走过夜里小路,萤火虫在草丛间氤氲着微光,路过兰雪花盛开,雪白茫茫。
姜清漪目光微亮,沉浸在花香中。
俞方停手心向上,恰有花掉落到手中,他便别在姜清漪头上。
又觉着哪里不对劲,他连忙取下来,说道:“算了算了,白色的花,到底有些不吉利了。”
“好,都听你的。”姜清漪没忍住笑,“不过我想捡些回去,明天做糕点给你和秦姨吃。”
说着,她俯身捡花瓣,不料路上湿滑,她一脚没站稳,身形倾斜,俞方停立刻拉住她的手臂,两人一个趔趄,抵在树干上。
隔得很近,鼻息萦绕在侧,淡淡的花香裹着水汽沉寂在空中,依稀闻到。
“背有撞到吗?”
“没有,你的手替我挡着了。”
宽厚的手揽过姜清漪的身背,俞方停垂眸而下,眼底的温柔缱绻几乎溢出,稍稍俯身,朝她靠近,身影几乎笼过来。
姜清漪知道他想干嘛,唇瓣触及之际,她下意识偏头躲开,俞方停愣了一下。
“我”姜清漪意识到不对,连忙摆手,“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有点”
看着她快要急哭的自责样子,俞方停心下不忍,揽入怀中,轻拍着肩膀,柔声道:“没事的,没事的,慢慢来就好”
姜清漪轻咬着嘴唇,讷讷地点了下头。
俞方停送她回到家门口,就独自下山而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