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漪一笑,自在上京知道岭生之事,她好久都没这样笑了。
俞方停面容松动,听这回答,看来是默认拒绝了,失落漫上心尖。
为什么,明明我比他更早遇上!
不料姜清漪走来,挡住了照拂在他身上的夕阳,拂去他肩上的落花,温声道:“那我们成亲吧!”
“什么!”俞方停眸光一亮,握着她的双肩,“你你答应了?不再好好想想?算了还是别认真想了,可可我绝对不是挟恩以报,更不是让你以身相许,也没有”
看着这着急的模样,姜清漪捂嘴笑,眸中泛着泪花,点了下头,叹道:
“嗯,我答应了,也很认真地考虑了。”
言辞诚恳,小小的梨涡浸着笑意。
俞方停仍觉着不可思议,“那那我能叫你阿漪吗?”
这是他心底唤了很久的名字,每每听到岭生这么唤,他嫉妒得疯狂。
姜清漪稍愣,悯笑道:“自然可以。”
俞方停把她抱得满怀,宽大的衣袖拂落,几乎把她整个人裹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脑勺,喉中哽咽,不知该说什么。
姜清漪下闻到他身上的酒香,稍稍踮起脚尖,回抱着他。
夕阳熹微,烟气寥寥,伴随着赤红木棉花落,令人如释重负。
上京摄政王府,仍是朝政公事繁忙。
近来不知怎的,傅朝翎时常头疼,夜里睡不好,愈发阴翳,少言沉重,吓得旁人都不敢说话,如今又因如何处理俞家一事,都云谏匆匆赶到摄政王府。
大理寺卿作为纯臣,不参与党争,亦不受贿赂,可最近联合多名老臣纯臣上书俞家罪证,控告俞图南私自开采矿产,暗中运送给北境,加上泄露布防图,叛国之罪累累,按例当夷三族。
傅朝翎坐在太师椅上,靠着梅花椅背,阖眼揉着额角,似乎很是疲惫。
可听着都云谏的上书,他长叹一声,“这么简单的小事,不用来问我,按照大梁律例男丁斩首示众,女眷充买教坊司,让大理寺卿去做就好。”
他只要俞图南死在他手里,旁的俞家人又关他何事?
季康瞄了眼都云谏,劝慰道:“少爷,这俞家人在朝政为非作歹十余年,多数余党已捉拿归案,可俞家大郎仍潜逃在外,都将军着急,也是怕他们狼子野心加害少爷,危害大梁。 ”
傅朝翎面色稍缓,将一箩筐批好的奏折交给都云谏,说道:“反正俞图南作为俞家的主心骨已死,只要将他们抓回,按律问斩就好。”
都云谏颔首,“那流落在西坪镇多年的庶子也要吗?”
傅朝翎眉心微蹙,“庶子?俞图南有庶子在西坪镇?叫什么?”
都云谏取出陈年的名册,“据御史中丞派人暗访上报,俞图南有个庶子在四岁时就和亲母被赶出家门,叫俞方停,现在在西坪镇开酒楼,应是和俞图南许久未联系,不知是否也要将其抓回?”
傅朝翎冷哼一声,着实没想到,相隔千里之远,俞方停竟和俞图南有关系,这十年鲜少见面,印象中,他就是个会傻笑的傻子,对谁都好,尤其是姜清漪。
他抚着玉戒,眸光沉沉,“按照大梁律例,叛国之罪,凡在三族之内者,皆要问斩。”
都云谏微愣,后背涌上凉意,收好名册信件,感慨道:“那还真是有点可惜了,探子回报他近来要成亲了,这嫁人的姑娘还真是时运不好。”
“他要成亲?”傅朝翎眸光瞬间冷了下来,过往在城中点点怀疑尽数浮现在脑海里,马车上,青桥上,无不在证实他的猜想。
季康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夜夜沉寂中,传来傅朝翎的一声沙哑,问道:“和谁成亲?”
“这我哪知道得这么清楚,就是一介平民,不过”都云谏瘫坐在圈椅上,回忆着什么,“那探子好像说是姓姜,别的”
话音刚落,刺裂一声,骨灰玉戒碎落满地,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