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一醒来见他眼下青影团聚,许是多日都没睡好。
秦娘子打量着她,“怎么样,方停这孩子虽然看上去不怎么聪明,可贵在一片赤诚。”
“秦姨,您这是夸人家吗?”姜清漪颇为无奈,“他自小接手酒楼,若不聪明,怎会还能有今日这番作为,你可别在他面前说。”
她知道秦娘子说话没把,俞方停又心思敏感,儿时受人欺负不会还手,有时东西被抢了东西还会偷偷哭得天花乱坠,不想让人瞧见。
秦娘子似乎来劲了,打趣道:“哟!你还维护,是不是开始”
“啧!没有没有!”姜清漪心生不妙,推阻着秦娘子,“秦姨你们先出去,我要换衣裳了。”
送走二人,姜清漪顺着门边缓缓蹲下,抚着手背上的伤,回想初醒时俞方停的细心照料,陷入了沉思。
有秦娘子和嬷嬷的悉心照顾,姜清漪的伤好得很快,没几日腿脚好利索,她就去清风药铺帮忙照顾,有时也会帮府中嬷嬷做些杂事。
晌午过后,药铺来了几个女子,姜清漪按着她们给的药方捡药,都是寻常清热解毒的方子,可她在切药材时,总感觉她们来者不善,时不时朝她瞥了几眼。
模样周正,妆容瑰丽,衣着讲究,想来也是镇上富养出来的闺女,却极力压低着声音。
“你看,她就是前段时间进了死牢的姜丫头,怎么现在是住在俞公子家,总不会看上她了吧!”
“谁知道呢?我奶娘说,她娘亲就是上京的□□,说不定母女两人都一样,狐媚功夫了得,就来勾引好心肠的俞郎君,真是不知下了什么迷魂药。”
“啊!不会吧!我还挺喜欢方停哥哥的,他对人多好,这丫头不是还克死了她的童养夫吗?说不定真是孤寡命”
咔哒一声,药草铡刀下去,白苏草寸断。
一抬眸,她们对上姜清漪的目光,吓得立刻噤声。
姜清漪敛回神色,将药材打包,温声道:“姑娘,你们要的药准备好了,按照上面的说明,一日三服来煎就好。”
她们瞬间松了口气,忍不住嘀咕。
“我怎么听说她脾气暴躁得很,还会拿斧头砍人的。”
“一个山野丫头怎么敢在这里动粗,有气也得受着”
其中领头的一手抄起药包,朝姜清漪瞪了一眼,潇洒离去。
姜清漪目送她们离去,抚着玉镯,喉咙微动,继续切着药材。
却不知,这一幕被门帘后的俞方停看在眼里,衣袖掩着攥紧的拳头,可看向她瘦削的背影,只得转身离去。
日暮黄昏,结束酒楼事宜,俞方停回到府中,院落里的木棉花早已掉落一地,姜清漪正坐在树下,不知用风炉煮着什么,氤氲着淡淡的茶香。
姜清漪注意到他,眉眼稍弯,“我刚刚向嬷嬷讨教,学了怎么用这风炉,正打算给你们做木棉茶汤,要来一碗吗?”
俞方停应声,与她对坐,下意识放慢了呼吸,手掌摩挲膝盖。
风炉咕噜咕噜地冒着水泡,火红碎花在茶面上浮起,树上不停地落着细碎的木棉花,及至茶案。
姜清漪舀着茶汤到碗里,欲递给他。
“姜姑娘,我们成亲吧!”
静默的氛围突然被一句低语打破,姜清漪手中一顿,瞳孔骤缩。
俞方停抿了下嘴唇,正色道:“其实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你了,我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心思,若是你嫁我为妻,我定当爱你护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也绝不留你一个人。”
胸腔微微起伏,心几乎跳出来,可说完,他垂眸,不敢看向姜清漪。
末了,一碗木棉茶汤闯入眼帘,他猛地抬头。
姜清漪柔声道:“快尝尝,别放凉了。”
俞方停仍有点懵,捧碗喝了口,清冽的茶香萦绕齿间。
“好喝吗?”
“好喝,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