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恐怕不会,谁不知曹家儿郎也这在席上,还有他身旁那位。我看啊,钱老看中之人指不定就在这两位之中。”
他们心照不宣地没提起那位宣平侯世子。眼下经这么一说,众人纷纷将目光投诸这二位,四座皆暗自嗟叹,这话的确不假。无论相貌气度,此二子皆堪称上上之品。若非他们家中并无待嫁娇女,只怕此时也要前去细细相看一场。
曹擢自是不在乎,但知身旁这位素不近女色,未免此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忙为其辩道:“晚辈这位友人,说好也好,内院清净,说不好呢,那便是寻常女子难以入眼。今日若非被我拖来,倒也不会公然现身诸公面前。”
便有那执意之人问:“你说了不算,要这位公子亲自说道才是!”
“好,你来说。”曹擢饶有意味转过头来,望着这人道。
二人之意,本是拖延时间,便宜徐然在内搜寻证据,并不知此处会有这么一遭。此时若敷衍过去也不是不行,但并非顾云淙之行事作风,而他府上也的确有位身娇体弱的小娘子。
“算是,不过在下后院也并非清净如斯。”
席间俱是男子,立刻便懂了其中之意,各个笑得深长,唯有曹擢颇有几分不信,还下意识多看了几眼这人。
厅内一派怡然得乐。往席间相望时,钱家主却面露了几分不悦,原来那宣平侯世子不知何时已不在屋中,仅余下几位小厮守在原座。他找人一经询问后,神情愈发阴沉,与众宾客欠了欠身便快步离席出屋,朝后院而去。
顾云淙与曹擢相望一视,一前一后离了席。
……
钱府后院雅致古朴,山石逶迤,光景奇绝,颇有古之遗风。即便他来之前见过府中地形图纸,此刻身处其中,多少也有些茫然。
自大理石影壁而过,山石掩映的半山亭中传出几道争执吵闹,走得近些,会发觉更像是女子低泣。他本欲另辟蹊径,可那处又传来瓷器破碎声,混杂几句男子叫骂。
顾云淙皱了皱眉,终是没有转身离开,径直走上前去。
那王文越大费周折来此,并非毫无准备。他老早打听了钱家小姐闺房,又买通了小姐屋中婢女及府上小厮,掐着时间来此处,就是欲与那小姐演一出现世会佳人的戏码。
为促成此计,他还着人备了那勾栏瓦肆中助兴销魂的绝世佳酿,只等着美人入怀,谁知这小娘子竟迟迟不肯接下他递来的酒,还失手摔了酒杯。
“小姐,王某不过是倾慕于你,想与你一同游这园子。还有这酒,亦是我精心准备的清醇酒,听闻小姐平日最是喜的。王某今日特意前来赴宴,一颗心只在小姐身上,难不成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他又重新拿起石桌上的杯子,重新斟满,笑着递给女子,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
钱媛儿素日养在深闺,性子怯弱,天性单纯,哪里听过这些,当即又羞又惧,就要泣出泪来。她已推辞过一次,此人又这般说,若再相拒便说不过去了。
她颤巍巍接下酒杯,正欲饮下时,修长的手出现在视线中,夺下那杯酒一饮而尽,随后传来杯皿撞地的清越声响。
“你……”王文越指着突然冒出的男子骂道:“本世子在此,你敢放肆!”
“为何不敢?大庭广众之下,堂堂宣平侯世子胆敢冒犯良家贵女,若非顾及宫中娘娘,只怕你此刻定不能安然站在此处。”
不再多纠缠,他抓住女子手臂,直接将其带离此处。
王文越刚提腿要追,忽见自家小厮自影壁后急急跑出唤他,方知不宜久留,恶狠狠骂了几句方离开。
钱媛儿本欲道谢,谁知这人刚离了半山亭就飞速甩开手,立在她三步之外,神情中还带了几分厌恶。
“公子……”
“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大约管家有所察觉,立刻遣人来此查看究竟,而被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