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假话。自从他替我试毒后,我的进食体验大为提升,一天连带点心夜宵能吃五顿。
他简直是最佳吃饭伴侣。
玉玺把鸡肉撕成小条给我,眼睛亮亮的,像荷叶上的露珠:“那多吃一点。”
我胃口好,比夸他还能让他开心。少年的手指在桌上勾勾画画,敲敲打打,终于提出了邀约:“下午我有空吗?”
他请我一起钓鱼。
玉玺喜静,这就是他最活泼的爱好了。
他哪知道自己就是我的鱼塘最肥美鲜嫩,惹人垂涎的一条呢。
我答应后,他一双笑眼弯弯,像钩子似的,钩得我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告诉他我要立他为后。
因为我着紧玉玺,他又不喜欢有人跟随服侍,因此他身边仅有几个宫人,还都是我的人。
只要我想,就能让他看不到,听不见,成为深宫的金丝雀。前朝的事一丝风声都不会传到他身边。他至今不知我为他与朝臣吵得翻天覆地。
但是我终于忍耐住了。
并非诺不轻许这一原则约束了我。而是因为我们还未挑破关系。
我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还没谈恋爱,暧昧对象就兴冲冲地,以一副邀功的姿态说他就要搞定老家族老,准许我做大老婆,没准还是唯一的老婆呢——那我绝对会踹了这个自作主张的油腻男迅速跑路。
好险。差一点就成了自作主张的油腻男。我不无心虚地埋头苦吃。
我想要一切麻烦都解决好,再把后位送到他面前,让他选择。虽然立后本身不纯粹,但是我对他,多少是有一点认真的。
就在下午同他挑明吧。
“走开,走开。”钓鱼时我让跟随的人退下。这么大阵仗,还不得把鱼吓跑。
各种意义上的鱼。
伞下只剩下我和玉玺,肩并肩垂钓。
不知道是不是玉玺特别受造物主青睐的缘故,他才刚坐下,便有鱼咬钩。
也可能备受垂青的是我。否则为什么我每次想告白,总是有好天气。
水波清澈,鱼群如同在空中游动,在云中穿行。微风掠过,湖面泛起涟漪。我轻声问他。“是不是喜欢我?”
玉玺不防这一吓,转头呆呆看我,本要提起的鱼竿失去支撑砸了下去,溅了他一身水花。
“那就是不喜欢我咯。”我拉长声音调笑,为他拭去脸上的水珠。
鱼竿彻底掉在了地上,颤抖着被拖向水中。
鱼在水下挣扎,它既想吞饵,又想逃走,牵动鱼竿不断震颤。
玉玺一动不动,脸上飞起红霞,眼波比湖水还要柔软:“我喜欢……”
他已经学会了话不露齿。我没有看见他的金牙。
他等我回应。等了很久,我都没说话,只是帮他把水珠擦干。他脸上的红色渐渐褪去,大约以为自己又搞砸了,慌乱低头捡落入水中的鱼竿。
我含笑道:“捡了又有什么用呢。鱼早跑了。不如我赔你。”
我轻轻地把他的头掰回来,低声诱哄:“朕把自己赔给你。”
他愣了一会,不可自抑地笑,连笑不露齿也忘了。我眼前闪过一道金光。
我有些无奈:“……”
玉玺投到我怀里:“不要看!”
我被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无奈不仅没淡去,反而变浓了。男孩子的第一反应会是埋在恋人怀里吗。他可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玉玺,被人捧在怀里惯了,忘了自己可以揽人入怀。
不过这样也好。
换作别人揽我入怀,未必有现在的舒坦自在。
我摸着他的脊背,摇头笑着。
这样一来,玉玺这边的事情便解决了。我说的话既可以做告白,也可以做恋爱宣言,更可以是对后位的许诺。反正已经备上案了,怎么解释都行。怎么也找不出茬来。
也许他的思维同古人一样,不会区分恋爱与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