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放松下来,韩昭昭抱着账本坐在椅子上就是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屋里就她一个人。
想起陈子惠最后抛下来的话,她又有些后怕。
这么轻松地把账本给她,她直觉有鬼。
陈子惠这么一折腾,屋里的一个人她都信不过。
她拿着账本翻了翻,使劲回想着之前学过的东西,一点儿都没想起来。
前几天,管账的出了事,被辞了,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父亲,父亲说过,今天晚上会回家一趟。
她唤来一个小厮:“我爹说要什么时候回来?”
“韩大人今天不回来了?”
“怎的不回来了?”
韩昭昭的手正拿着账本,“啪”地一声,账本掉到了小桌子上。
可是把小厮吓了一跳,颤声道:“大人被事情绊住了,明天巡查史要来,没有想到有这么多的事。”
“衙门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这不巡查史要来,排场不能落了后,刺史拉上许多人准备。”
韩昭昭感受到了,并州的刺史就是这种作风,使劲巴结上头的官员,把底下的人折腾死都不带偿命的,这位迎接京城来的官员,敲锣打鼓、夹道欢迎一种都不肯落下。
从上午肃清街道时撵人就看出来好大的官威,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这里有鬼。
这一伙人是合起来对付她家!
秦县丞的案子被暂时压下来,就等着巡查使来的时候判,若是楚王一党的人占了上风,给秦县丞定罪的时候,定会把她家拉下水。
这么关键的时候,下午有人来骗她烧账本,父亲该是回家一趟的,可偏被人绊住了。
这账本,不给陈子惠,他便是要派人来抢了吗?
“今天晚上你再带上几个会武的,守好大门,切不可掉以轻心。”
“姑娘放心,小的一晚上都守在外头,决不让任何人进来。”
“看好了,把各处都守死了,墙也要找人盯着。”
韩昭昭不放心,招呼来几个小厮,提着灯笼,跟着他们走到门口,又沿着围墙转了两圈。
这两遍溜下来,别的不说,她对房子的构造熟悉不少。
布置好了这些人手,她安心不少,抱着账本回了屋。
面对陈子惠这样的对手,她不敢捡块松动的砖把账本塞到墙缝里、地缝里,只敢拿在手里抱着。
晚上吃着饭,她把账本搭在腿上,小心翼翼夹着菜,不让菜汁溅上;吃完饭,坐在暖炉旁,两手抓着账本,仰在椅子上。
屋里氤氲着热气,不一会儿,韩昭昭就迷迷糊糊的,将近睡着了。
睡也不敢完全睡熟,窗棂处有一点儿声音,便惊醒了。
韩昭昭猛地睁眼,炉里的火烧得正旺,屋里亮堂堂的,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很。
应当是风声。
这种情况下,她并不惧无人,无人时她才不会被暗算。
她揣着账本,走到窗前,用手掌蹭开窗户上的哈气,扒在上面瞧。
三个小厮在大门口站着,另有两个小厮在墙边拿着灯笼,走来走去,时不时地瞅着有没有翻墙过来的人,极为谨慎。
这几个人都是以前在她家呆过几个年头的。
韩昭昭估摸着现在时候也不早了,那几个丫鬟年纪小,贪睡,该都睡熟了。
外头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诡异,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坐了一会儿,却也无事。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是她太过于敏感了,可能本就没有这些事。
在椅上坐了一会儿,韩昭昭的倦意袭来。
外头都安排好了,她已经尽力了,大概率是没事的,她在这儿等着也是白等,还不如养精蓄锐,等着明天。
明天绝对不会消停。
明天是十月初一,寒衣节,这是冬日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