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就是图个过瘾。
她从烟盒中熟练地抖落出一根烟,送入口中,红唇咬住。
机匣发出一声清脆的“啪”,青色火焰瞬间跃起,成为灰暗雨城中唯一的一抹亮光。
白雾缭绕,秦温阮靠在满是蔷薇花的墙上,眼睫微垂,享受片刻温宁。
只是今儿个也是奇了,她就是想自己待会儿,可总有人不想如她的愿。
面前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秦温阮懒得抬眼,就看到笔直一双长腿朝着她走过来。
她凭那双腿也能认出来是谁。
“季随。”
少有的,她心情很不好的时候,咬着他的名字道,“你是不是很闲?”
季随笑了声。
他声音很好听,不轻不重,混着少年人的干脆,又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清冽和决然。
南城是个极容易沾染地方腔调的地方,尤其是季随这种要和不知道多少土著打交道的商人。难得的是,他到现在都保留着字正腔圆的语调儿,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像走珠般圆润入耳。
他说,“好不容易闲出来这功夫都给你了,不感动?”
末了语气还带着笑,挑着几分磁性的音,秦温阮是瞧着他滚动的喉结听他说话的,不自觉就给他安上了个性感的标签。
只是,她还真不感动。
姜楚青那人,明明没人威胁她什么,却偏偏要拿当年那事拿乔她,把她当傻子耍。
某处氤氲的火气正好无处宣泄,她心情算不上好。
于是直截了当开口,“你走,还是我走?”
季随能从她语气里听出十分的果决,她今儿个心情是真的不好,赶他走也不是在开玩笑。
只是他却知道,有些人就像刺猬,总是喜欢把最扎人的那一面留给别人,其实慢慢顺开那丛尖刺以后,内里柔软的不像话。
“别这么狠心。”
季随笑着,俯身下去。
他眸光如炬,星星点点落在她的脸上,视线与她平齐,黑漆漆的眼瞳带了几分讨好的意思,唇角上扬,
“好歹今下午载了你一程,赏个脸,陪我吃点儿宵夜。”
秦温阮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一眼。
季随把手往腹上一摁,笑得春风拂面,“真饿了。”
“……”
十分钟后,季公子看着眼前的一杯咖啡抿唇不语。
他舌尖抵了抵上颚,双手枕在脑后,眼神垂下来看她,似笑非笑道,“晚上十一点,你给我喝这个?”
“还有。”
季公子持续抗议,他暗示性看了一眼,说,“为什么你有蛋糕可以吃,而我只能喝咖啡?”
秦温阮用叉子吃卡萨塔,头也不抬。
“因为蛋糕只有一块。”
“不能分享?”
“不能。”
银质叉子碰桌,发出清脆声响。
秦温阮慢慢抬头,理所当然道,“我同事特意为我做的,一口也不能给别人。”
季随就这样靠着背,凝眸看着她。
片刻后,他才轻轻笑了声,
“那可不一定。”
秦温阮说,“什么?”
他怎么老喜欢说这句话?
季随没说话,但是枕在脑后的双手放了下来,其中一只往前探,指腹按在她唇角。
秦温阮呼吸一滞。
她下意识抬眼,从唇角弥漫开的那一丝温度,灼烧了周围的一片肌肤,紧接着在她的视线里,男人看着她,把指尖往自己唇上一点,舌尖卷过那点雪白糖霜——
“嗯,挺甜的。”
时隔三年,再次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