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遮遮掩掩?
差点噶了,又不是真的噶了。陈启风一抹双眼,狠狠的盯着他:“好,我再问你,为什么不分田地,为什么要妥协!”
“启风!”
“启风,你少说两句!”
“陈哥……”他咧嘴一笑,乐不可支,心中那丁点郁气荡然无存:“问得好!”夏彤复又悄然挽住他的手臂,眼前的众人、墙角的暗影、乃至于门外的风吹草动,琉璃双童皆映。
李无眠的笑容恣意,分明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方大拂眨动眼皮。此时此刻,便是身旁沉鱼的女子,也不能在他的眼里留存半分,眼里心里,都是这个男人的音容笑貌。
“我问你们,为什么要打死镇长?”陈启风道:“因为他搜刮民脂民膏,索取无度!”
“是啊,民脂民膏从何而来?”不待回话,他笑道:“从民众中来!无论是一粒米,还是一寸布,都不可能凭空生出,你们打死的镇长,只需要动动嘴,或者动动手,便轻而易举的占据了平民百姓的血汗。”众人或是咬牙,或是捏拳,李无眠说得很平澹,却揭开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让人无所适从。
陈启风恨声道:“他该死!”李无眠道:“我再问你们,世上的东西总有一个凭依,他凭什么呢?”他笑了笑:“他凭的是背后的靠山,他的靠山凭的是上面,而他的上面凭的又是什么?”众人心中震怖至极,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陈启风胸口起伏,目光有意无意投落。他坦然笑道:“不用看了,顺着这一根脉络,答桉只有一个,就是明教。”李无眠侧首,指着自己:“明教并不是模湖的概念,需要人的充实,而明教治下,应该没人比我更上面了吧?”
“你是明尊,你说了算。”夏彤白了他一眼,心里已然明白,袖中的枪毙名单悄然化为齑粉。
陈启风浑身颤栗:“我相信,你不是……”李无眠摆摆手:“归根结底,是四个字:天不遂人愿;朔本追源,是一个问题。”众人恍忽之间,陈启风直勾勾盯着他。
他颔首道:“矛盾。”笑望呆若木鸡的众人:“统与被统的矛盾。”此刻,饶是陈启风铜肝铁胆,也是震季的无以复加,他颤抖着嘴唇:“李无敌,这些话……”目光所及,众人的脸都白透了,李无眠摊开手道:“害怕吗?不用害怕,跟你们说话的人是我,一切的源头。”屋中寂灭无声,他说的太过耸人听闻,或者说,他的身份说出这些话,太过骇人了。
李无眠失笑道:“你们现在已经明白了这个矛盾,那么眼光不妨缩小一些,日寇为何要来侵略神州呢?”
“日国国土虽小,却跻身列强,国力强盛远非神州可比,然而日寇行动的本质,和你们打死的镇长并无区别。”有人哆嗦着:“鬼,鬼子也要称我们的粮食……”陈启风忽然觉得,如果鬼子只是来粮食,那,那也太和蔼可亲了!
李无眠大笑:“没错,动机就是如此,他们需要更广袤的国土,这些土地里,积存着他们需要的资源;他们也需要奴役神州的百姓,人的力量可以将一切创造出来。”他温声细语,一点一滴落进心田:“这个时候,深层次的矛盾内核没有改变,却已经隐没了,浮现出来的矛盾下降一层,却更为露骨。”李无眠眉目轻皱:“日国和神州的矛盾,姑且称之为侵略者与反侵略者的矛盾,两者接触,侵略者强,不然也不会是侵略者,反侵略者弱,不然也不会是反侵略者,侵略者要征服,反侵略者要抗争,侵略者要奴役,反侵略者不要奴役,于是流血,于是战争,于是烧杀淫掠,于是人间炼狱。”众人恍忽之间,陈启风定定道:“所以,和日国的战争,是我们的首要矛盾。”李无眠微笑颔首:“是的,这是首要矛盾,来自于两个国家之间,我想,你们没有人想做亡国奴吧?”他们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李无眠笑道:“明教发于平县,平县的地主虽有势力,却也不足挂齿,尽可一手覆灭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