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绣宁立刻质问。
“人证?”松月刷地转头,看向身后的秦如玉,“秦小姐,你不打算向你的这位好朋友,好好解释一下吗?”
秦如玉只安静地站着,顺从地微垂着眸,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没什么可补充的。”
什么叫暗刀子杀人,松月可算是领会到了。
陶绣宁得意地笑:“瞧瞧,程大小姐多大的本事呐,都把人家给欺负得不敢说话了。”
松月不在乎陶绣宁的看法,她们俩一向不对盘,可眼下在场的却远不止陶绣宁一个,可以预见,如果今天这事解释不清楚,恐怕她仗势欺压女学生下跪的谣言,明儿一早就能传遍邺城大街小巷。
松月抿紧唇,没跟陶绣宁做无谓斗嘴,转而将视线盯向巫衡:“你刚才也在,我让没让她跪,你应该很清楚。”
随着她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巫衡。
连松月自己都无法否认,对他接下来的回答,是有一点点期许的。
玉兰花旁的青年缓缓抬眼,冷淡的眸子中掠过她的影子,勾唇极慢地回:“我来得晚了,并没能看见。”
这下可把陶绣宁乐到哈哈大笑:“程松月,听见了没?你们程家自己的人都这么说,这下你没得狡辩了吧!”
松月气到手发抖,她抿唇克制着怒气,视线在并立的巫、秦二人身上来回扫过,咬牙暗想——
怪不得是青梅竹马!这损刀子捅人的本事真如出一辙。
一时气得够呛,松月再不愿留下掰扯,收回视线,直接挥开陶绣宁,怒冲冲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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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二楼书房,傅延卿正与陶老爷细谈合作事宜,宝婵实在闷得无聊,就打了声招呼,出去透气。
陶家是不中不洋的装饰风格,有从三楼悬垂下来的华丽吊灯,地上铺着光可鉴人的白瓷砖;可楼梯扶手却是老式实木造的,木纹清晰可见,上面雕了传统的吉祥纹。
宝婵靠在扶栏上,手支起下巴,看向一楼大厅内熙熙攘攘的宾客。
忽然,视线中一抹熟悉的身影,快步朝门口而去。
是松月!
宝婵眼睛一亮,奔下楼追过去。
“松月!”宝婵追到门外,气喘吁吁,“你怎么了?别跑那么快,等等我呀。”
松月停下脚步,缓了会儿呼吸,才回头:“宝婵,我……我有点困了,想早点回家。”
宝婵环视四周,既没见到兆权、也没见到之前送松月来那人,于是就提议:“松月,我送你回去吧。”
她招来守门的一个小丫头,耳语嘱咐了几句,就过来笑眯眯地挎过松月的胳膊。
黄包车在空荡的马路上穿行。
松月忽然发现不对劲,“等等!停车!”
宝婵问:“怎么了?”
“方向错了,这条路根本不是往程公馆去的。”
她猛敲扶手,朝车夫喊:“听见没有?走错路了,赶紧停下来呀!”
车夫不回话,肌肉遒劲的双臂拉着黄包车,弓起腰,吭哧吭哧地跑起来往前拉。
风呼啦啦地从耳边穿过,松月和宝婵对视一眼,脸色全变了。
松月朝宝婵耳语了几句,随后攥紧硬皮质的手提包,按着扶手慢慢站起身。
她猛地将包朝车夫脑袋砸去,车夫后脑勺流下细细一道血,黄包车几乎停了下来。
松月立刻朝宝婵喊:“快跑!”
两人从两边跳下马车,宝婵跌在地上,松月跑回去拉起她,两个人拼命往前狂奔。
跑出老远,松月扭头一看,那车夫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四五个黑褂子寸头的男人围在黄包车旁,嘀咕了会儿,四处张望。
视线正好对上前头的松月,他们瞬间锁定目标,立刻就追。
松月扭回头:“宝婵!快!有人追上来了。”
两人拼命往前奔,宝婵被石头一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