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德帝这一出声,猛地将屋内的人吓了一跳。
那人手上一滑,木盒里摆放的精致首饰叮叮当当的掉下来,摔了一地。
她转过身眼神里带着水汽,正一脸惊恐地望向皇帝,隆德帝在看清她的脸后意识逐渐清明,还未等他开口缓和这尴尬的局面,就听见后面又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
那人自屏风后走出,颇有些焦急地看向面前的少女:“怎么了,有没有伤到?”
见身边的人没说话,那人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站在门口不知多久的隆德帝。
李昌烨连忙拉着身旁神游天外的谢禾宁跪地行礼,乐阳公主匆匆赶来,见屋里气氛诡异没敢多问,只得掀起裙摆跪在皇帝前。
“儿臣拜见父皇!”
隆德帝眉间依旧紧皱,他透过身前跪着的女儿身影看向李昌烨,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李昌烨神色自然,恭恭敬敬的回答:“回父皇,今日是乐阳妹妹的生辰,儿臣作为兄长特来为妹妹庆生。”
隆德帝猛地一怔,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记不得他的这个女儿生日是哪天,或许说他也从未在意过。
但他记得,自乐阳过继给谢皇后之后,她十分喜爱这个孩子,每年的生辰都是由她细心操办的,而他为了讨谢玉柔欢心总是在得到消息后临时准备好贺礼,亲自送过去。每年公主生辰长乐宫来来往往送礼之人络绎不绝,如今偌大的宫里却只有几个孩子围在一起。
他虽然对李昌烨出现在这里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若是今日连李昌烨都没过来,那岂不是一个为公主庆生的人都没有?
满宫里的皇子嫔妃居然无一人记得公主生辰,今日若不是自己碰巧经过这里,定然不会知道长乐宫是这般景象。
回想自谢皇后过世以后,他实在是因为平素对这个女儿关照太少,小小年纪饱经人情冷暖,心中不由略感愧疚。
李昌烨见他神色缓和想起方才谢禾宁失礼之处,急忙道:“儿臣们忙着整理贺礼,不知父皇驾临,有失远迎,还请父皇恕罪。”
“起来吧。”隆德帝伸手在乐阳公主手臂上轻轻扶了一下,又看向后面的两个人道:“你也平身吧。”
福公公搀扶着皇帝走到屋内正椅上坐下,他靠在软塌上环视屋内的景象,最后看向李昌烨问道:“你是什么时辰过来的。”
“回父皇,儿臣下了早课便过来了。”
“难为你有心了”隆德帝叹了口气,想为自己寻个台阶“朕今日事务繁忙,难以脱身的确是对你们有所忽视”
乐阳公主听到此话快速考虑了一下,道:“父皇贵为一国之君难免有许多身不由己,儿臣们作为人子,最大的心愿便是父皇身体康健,家国兴盛昌荣。”
福公公脑中迅速转了转,随即上前一步道,“皇上,您前日吩咐内廷司为公主准备的贺礼已经备好了,奴婢这就安排人送来给公主庆生。”
福公公侍奉皇帝多年,凡事周到细致,即使有自作主张的时候尺寸都把握的恰到好处,所以许多时候隆德帝也并未同他计较,更何况是为他挽颜之事。
乐阳提裙拜谢:“儿臣多谢父皇赏赐。”
隆德帝嗯了一声,云淡风轻的接受了她的道谢。从进屋起他的余光就一直瞟向李昌烨身后的那个少女,此时他才猛地想起那女孩是乐阳身边的伴读,是谢家出来的姑娘。
难怪难怪她长的同谢玉柔如此相似。
李昌烨察觉到皇帝看向谢禾宁的目光,其实他初次见到谢禾宁时便依稀觉得她的眉眼间长的同谢皇后十分相似,这样的相似或许在从前是幸事,可放在如今却是不幸。见皇帝仍旧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他不动声色的悄悄将她挡在身后。
隆德帝见此收回了视线,“近日,公主课业学习的如何?”
谢禾宁见皇帝提起公主连忙恭恭敬敬的站出来回答道:“回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