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慕芸此刻被慕梓辰这一出弄得有些不高兴,她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下巴微抬,轻哼一声,不屑道:“谁稀罕听。”
她抿了抿嘴,觉得此刻自己情绪也不好,心下更是烦闷,起身道:“我去皇伯母哪儿了,你们聊吧。”
依旧是不满的样子。
慕梓辰不明白她莫名其妙为什么生气,但又觉得他将柳蕴然的调命说出来,她估计要更不高兴,想想还是算了,只好先随她去。
柳蕴然很无奈:“江南之事虽不能大张旗鼓地说,但也不至于一句提不得,况且郡主也不是外人,陛下何必如此。”
慕梓辰转了转手上的杯盏,捺眼瞧他:“那我这就去告诉她,要去江南的事情是你自己提的。”
想让他一个人招记恨,没门儿。
“……”
柳蕴然回身望向门外,沉默半晌。
其实他的打算是与郡主一同前往……
算了,君臣一体,他愿暂与陛下有难同当。
慕梓辰见他一副放不下的忧虑模样,垂眼抿了口茶:“让她去同母后说说话也好。她素来不沾手政事,你便是同她讲她也是不愿意听的。”
柳蕴然闻言略微蹙眉,却未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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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芸出了殿门,更是越想越气,她对政事其实没什么太多的想法,甚至常常会下意识的避开,若不是上一世江南贪墨案闹得极大又与柳蕴然有关,她压根都不会知道。
她就是很生气,他们一个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兄长,一个是她喜欢着的、如今更是她夫君的人,就是这样亲近的两个人,居然瞒着她?
她有什么好瞒的,是觉得她蠢笨怕她坏事,还是觉得她居心叵测插手朝政?
她要插手不早插手了?轮的到现在什么也不知道还得直接去问?
她越想越觉得憋屈,步子越走越快,脑子里纷纷杂杂,便没能注意到路边多出来的几块小石,不慎崴了脚。
她尚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整个人往一旁扑去。
待反应过来时,已经捂着脚腕跌坐在一旁,不止腿上的疼痛,掌心也有些灼热发烫。
被弄得又气又恼,抓起一旁的石头气恼地就往草丛掷去。
“郡主!”后头未来得及跟上的宫人在后头见她忽然摔了,慌张奔来。
众人匆忙而至,急切而关心:“可有伤着哪里?”
但慕芸并没有理会她们,她撒了气,却没有觉得丝毫的畅快,众人的声音噪杂地响在她的耳畔,她方才憋着的委屈都在这个当口瞬间涌上心头,她忽然就觉得自己委屈难过到了极致。
连走路都有石子欺负她。
她居然能被一颗石子绊倒。
这其实本不是什么大事,她也不是随便一点事情就爱哭的小姑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千万种难过的情绪莫名地奔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憋屈之外,还有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自责、难过以及无助,那些平日根本不注意不到的星星点点的负面情绪都在那一瞬间聚集,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击溃。
“快去传太医来!”
随侍的女官看她的行状猜她应该是崴了脚,但她哭得实在太伤心,她们一时也不敢动作,怕不知轻重地又伤了她。
只得慌慌张张地让人赶去传太医来,又遣了另外几人:“速去禀报陛下与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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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蕴然想着慕芸方才的样子,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同慕梓辰大致谈了几句就先辞过来寻慕芸。
刚走到半路,便瞧见有人匆匆过来。
他略看了眼,却不想那人瞧见他,喘着气匆忙唤住他。
“柳大人!大人且等等!”
他停了步子略微皱眉,只见那人匆匆奔来,捂着肚子连气都喘不匀。
柳蕴然意识到恐是出了什么事,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