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长老们敲打他的时间实在是太晚了。
眼下,光是养在家主内院里的侍妾就有七人,另有丫鬟通房十多余人。更不用说在外头招惹了的那些野花野草,几乎是四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为了不漏过任何一个好苗子,孟氏族人就给那些女人洗脑,告诉她们,只有将自己的孩子送回孟家,她们、以及孩子的后半生才会衣食无忧。
选好感觉和自己最有缘分的仙器,接回来的孩子就会被消除过去的名字,和选定的武器共用一个名字。
幸好,登记在孟家库房里的仙器名字都挺好听。
要是有哪个炼器师不拘小节,给自己武器取名叫做“大锤”、“铁柱”……
琴琅想象了一下和姓氏连起来读的样子,不由得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灾难,妥妥的灾难!
他垂眼,草草抿了口杯盏里剩余的茶水,向孟逢殃施了一道净尘术。
没有肉/身,琴琅既不能品出茶的味道,也不能喝下去。几滴冰凉的茶水尊重了牛顿定律,滴滴答答落在孟逢殃雪白的衣角边。
养成系统:【叮!恭喜宿主收徒成功,进度+1。】
“不是说他发达了吗?怎么这屋子乱的跟狗窝一样。”
那个中年人掩着鼻子,防止走动时呛进什么灰尘。一边和身边人吐槽抱怨,一边连声高喊“秦瑀”二字。
哪怕是唤街边乞丐或是小狗,也不过如此了。想来对方是早就习惯这么喊孟逢殃的名字,哪怕明知孟逢殃入了仙门,也没有要改过来的意思。
琴琅把茶盏“当”地放回案几上,目光上下打量着这几个不速之客,心里想原剧情。
总共来了四个人。衣着华贵,保养得当,眉目中隐隐和孟逢殃有几分相似,都有着一头黑发和一口完整的白牙。
但是气息粗浊,脚步虚浮无力,想是不曾修炼、一直吞服丹药驻颜的缘故。
剧情中的原主替孟逢殃找回了香囊后,借口体力不支、神形将要溃散,哄得孟逢殃和他定下师徒名分,在孟逢殃的亲戚上门要和他扯皮讨钱之时,非常“凑巧”地消失不见。
最后是孟逢殃强行咽下这口气,将钱两双手奉上,虽然银子是靠解读聃文挣来的,翻译的需求量大,可以再赚,但也因此过上了一小段捉襟见肘,“菜里没有一滴油”的日子。
现在藏起来,怕是来不及了。琴琅默默想着,看孟逢殃迈过倒塌的桌椅书箱,一步一步朝几人走去。马尾顶露出发带的白色尖尖,晃晃悠悠,像是簪了初春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
他绀青色的眼珠稍稍向下一压,眸光轻飘飘地掠过为首那人手中的纸张借据,飞快地划过一丝寒光。
随后,展颜一笑:“秦叔,我在这里。”
迎面突然冒出的不是当年记忆中那个蓬头豁齿的小鬼头,而是一个翩翩少年郎,一时间,呼唤声霍然停住,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被他称作“秦叔”的人第一个反应过来,觍着脸要拍孟逢殃肩膀:“贤甥许久不见,变得愈发容光焕发了!”
琴琅“嗤”地笑出声。
孟逢殃朝几人回以轻笑,微微偏过头,雾沉沉的眼睛望向他,双眼写满了“快走”的催促字眼。
琴琅低眉,避开少年探寻的目光,又吃了一口茶。
逢殃弓认主之后,他这个依附在弓上的魂灵也只能被长弓的主人瞧见。其他人压根看不到他的存在。
他瞥了正在交谈着的几人一眼,垂下眼帘。
洛京地处中部平原,自从孟家北迁到这里,凭借着擅制胭脂水粉、丝绸锦缎的本领发家后,就成了凡尘最为著名的风华烟月之区。勾栏瓦舍遍布,行人车马往来,络绎不绝,繁华异常。
孟逢殃的母亲和孟家家主春风一度之后,便有了孟逢殃。只是,洛京的民风虽说开放,但也无法接受还没出阁的少女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