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家之长,他都做不了主。乍听李元惜这样问他,竟然有些头脑发懵,李元惜再问,又被周边的青衫推了几把,他才反应过来。
“我?大人,你不是开玩笑的吧?”管勾的器重让他气血上涌,面色潮红。
“大人,我……”他搓着手,不自信地扫望着青衫们。营长能有多难做?何况,人往高处走。经过大家七嘴八舌的一番劝说,牛春来想了想,默默走到小左面前,由周天和蘸了笔墨,在花名册上代签了他的名字,再由他亲自按了手印。
他便是李元惜任命的第一位营长,辖四名都长和五名队长,共五十人。
除去牛春来,营长名额仅剩一名,大家方才醒悟过来,争抢地更起劲了。这群人里,雷照闹腾地最欢,用力扒开人群挤到李元惜面前,情绪亢奋,两眼放光:“大人,你选俺呗,俺雷照啥活都能干,带兄弟也是一把好手,肯定能做你的左膀右臂,大人你试试便知道了——大人,俺实惠得很。”
李元惜并不打算选他,奈何雷照太闹腾,李元惜视线落谁头上,眨眼功夫,他就把那人摁趴了,改自个儿威风凛凛地立在前头:“大人,选俺,选俺呗!俺实惠!”
雷照也着实是这群青衫里体力最好的,有人看不惯他,意欲反抗,这厮居然一掌能将人推好远,后来,他索性往李元惜面前一站,面朝众人,撸起袖子叉着腰,全然把街道司大院当作比武的擂台,叫嚣地甚是狂妄:“大家凭本事吃饭,哪个是俺雷照对手,站出来咱哥两会会,俺保证不会让你缺胳膊少腿地残疾!反正这营长,俺是当定了!”
雷照确实是个干活的好手,但军队里讲得是服从、是团队配合,这两样恰是他欠缺的,如果性子不磨一磨,迟早会给街道司惹来大祸。
“你不适合。”李元惜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大家的视线也跟着她一个个地筛人,不是雷照,不是靳长生,不是以往他们看好的任何人,最后,落到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人身上,那人也懵得很,手朝自己戳了戳,看到李元惜点头,仍半信半疑地走前去。
“董安,你可愿多吃那一石米?”
董安,胜在模仿,可见其人观察力惊人。又,他头脑灵活善变,想象富余而不空泛,便是和牛春来风格完全不同,性情开朗幽默,很是能拉拢人。有心之人,自能成才。这便是周天和对董安的评价,李元惜深以为然。
不过,在场除了她和周天和,包括董安自己,也没发现他有这多的长处。
雷照看他得志,气得要岔气:“大人,你这不是故意要整俺嘛,你亲眼看见这货满嘴污言秽语地损俺,不是个好人,再说,他就是给大家能讲几个笑话……”
“有本事,你也拿拳头讲几个笑话?”董安顶嘴,几步走到周天和面前,抓起笔,在花名册下漂漂亮亮地记下自己的名字。这一手好字,全是他十年如一日地写招子练出来的。所谓招子,便是勾栏瓦舍为了招揽观众,张挂在外的招牌,上写明今日演员名字与献演节目等。董安自小热爱戏剧,远离家乡,跑到京城来做瓦舍打杂的伙计,边赚日用,边学本事。之所以进街道司,是要攒钱去拜名师。
李元惜决定录他花名,却是因为与他不经意的对话。
“我见你已年近三十,拜师学艺后,出道不是太晚了吗?”
“只要我还喘着气,就不晚。”
“有家小吗?”
“那开戏的一声铜锣响,便是我的家小。”
可董安要签名时,雷照仍不死心,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笔尖的墨汁一震,抖落在花名册空白处。董安吃不下这痛,哎呦呦地叫起来,直叫他松手。
“雷照,你个莽夫,松手,骨头都要被你捏断了!”
小左也着急着劝雷照,“雷大哥,咱街道司可不兴强取豪夺这套。”
雷照梗着脖子,浓眉大眼的相全然一副镇邪的门神模样,粗嗓子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