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康突遭师妹毒手,竟一点还手之力也无,就此横尸当场。陆咏絮心下惊惶,已知这蒋婷不好对付,却仍然强自镇定道:“奇了,贵派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蒋婷神色得意,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手中铁索道:“现下只剩你我二人,以你的功力,在我手下走不过百招。如花似玉的陆家小姐,今日就要无声无息地毙命于此,可怜可叹。”
陆咏絮见她神色得意狠辣,与先前判若两人,更兼一招即毙同门师兄于铁索之下,可见之前一直在隐藏实力,待到同门师兄一死,便无所顾忌。陆咏絮已知此番境遇危险,先前暗中相助之人也不知是否已经离去,只能一边拖延交手的时间,一边寻求脱身之策,道:“我陆家从未与贵派结仇,何故如此苦苦相逼,先是栽赃血案,又来杀我灭口?”
蒋婷讥诮一笑,道:“琅园陆家乃江南首屈一指的武学世家,又家财雄厚,主上早就想得此臂助,奈何你父兄不识抬举。那峨眉女子是山西首富乔家的小姐,峨眉掌门师太的高徒,不日就要嫁进东宫。主上定此妙计,不仅可以坏了东宫的好事,更将你琅园逼到乔家、峨眉和东宫的对面。倘若你琅园就此低头臣服于主上,主上自会为你陆家洗去污名。否则,这罪名难以洗脱,陆家再无立足之地。”
陆咏絮向来聪慧,略一思索,已猜到泰山派背后的主上是何许人。只是原本以为江湖逍遥,却没想到其中暗潮汹涌,与朝局密不可分,冤案背后竟是储位之争。亲耳听到这样的惊天阴谋,只觉得汗毛倒竖。可是现下苦无脱身之策,只得继续询问道:“当今能与东宫相争的,只有汉王殿下,想来便是贵派的主上了?汉王殿下既想将我琅园纳入麾下,此时又何必横生枝节,与我为难?”
蒋婷脸色一沉,恨道:“主上妙计,却置我泰山派于何地?一旦你陆家归顺主上,要为你兄长洗刷冤屈,我泰山派只能受命一力承担这桩命案,成为主上的弃子。那时,四面攻讦,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主上何曾有过一丝怜悯?陆家归顺之后,自然要送你入王府侍奉主上。你的枕边风吹起来,只怕我泰山派再无宁日。为今之计,只能取你性命,有此血海深仇,陆家再无归顺主上的可能。”
陆咏絮从未想过皇权斗争竟如此肮脏可怖,也从未料到自己竟有一日成为别人算计的一部分,心中又惊又怕,脸上却绝不流露半分恐惧之色,冷冷道:“乔姑娘的命案,原本就是你们泰山派犯下的罪孽,真相大白之日,又有什么可委屈的?你今日杀了我,不怕我陆家与你们为难吗?”
蒋婷哈哈笑道:“只要陆家拒不归顺,乔姑娘的命案,就永远不会有真相大白之日。至于杀你的凶手嘛,便是我这倒霉的何康师兄了,我已将他按门规处死,也算是对你陆家有个交代了。”
蒋婷话音一落,再不容陆咏絮多言,铁索已到陆咏絮身前。幸而对话之时陆咏絮一直在暗自戒备,对方刚一出招便举剑反击,索剑相碰,不断发出钉钉之声。蒋婷杀心既起,四周也不见别人,便不再隐藏实力,招数越打越快,越打越狠,竟比先前师兄妹二人一同出招时更难应付,不多时陆咏絮便难以招架。蒋婷一招“杯弓蛇影”袭来,虚虚实实,凶险异常。陆咏絮立时便要落败,性命不保,心中深恨自己学艺不精,技不如人。蓦地里竟有一人从周围枝叶繁茂处飞身而来,架开铁索,接过了蒋婷的招式。蒋婷和这人一经交手,便各自跃开。谁也不知这人在夜色中藏匿了多久。这人使的虽是剑招,用的武器竟然是一根花枝。
借着月光,陆咏絮这才看清这出手相救之人竟是个英姿勃发的少年郎,剑眉星目、鬓若刀裁,甚是英俊,此时他一招便解了陆咏絮的困境,神采飞扬、颇为自得,清瘦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花枝,一招过后那花枝上一朵白色的玉兰花赫然完好。
那少年拱手道:“在下崆峒派白望春,家师乃崆峒派掌门虚平子。敝派为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