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嘟囔着身子一翻,用胸口紧紧地压住那只大手,妄图阻止“拨浪鼓”的离去。
“拨浪鼓”就皱起眉头来,眼底透出不耐,冷声道:“放开。”
他蹲下来,有些恶意地捏了捏掌心的丰盈绵软。
小奴婢脸慢慢地就红了,绵软着嗓子嘀咕道:“世子,你,你轻些。”
魏玹静静地看着她恬静的睡颜。
过了会儿,用另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腕,摩挲了两下,低声说:“放开。”
“不放,”小奴婢吸吸鼻子,颠三倒四地哭着说道:“漪漪说错话了,漪漪不是那个意思,阿爹别不要我,呜……”
这么一开头,眼泪就跟开闸的江水似的滔滔不绝,等魏玹出来的时候,纪乾已经在外面站得双腿都僵硬了。
“陛下身子如何了?”魏玹擦着手,问他。
“已无大恙,世子离开后食了一碗粟米粥。”纪乾低声道。
圣人身体突然抱恙,恰巧当时魏玹在宫中陪圣人下棋,便留在了宫中照顾,因怕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太子与景王一干人等他暂时谁也没有通知。
幸而圣人昏昏沉沉了大半日,今晨醒了过来,御医看过后说没什么大恙了,魏玹才离开。
“避人耳目,去宫里把郭奉御请过来。”魏玹沉吟片刻,淡淡地说。
纪乾挠头,“世子,这样青.天.白.日地把郭奉御叫过来不好吧,咱们要不晚上再让他过来?”
魏玹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纪乾心下一哆嗦,忙道:“属下这就去!”
郭奉御是宫里的老御医了,这次圣人龙体违和就是他给看的病,本以为齐王世子将他请到府里为了圣上的龙体,没想到到了之后婢女却将她引进了一个女子的闺房。
郭奉御面色严肃地给帐中的女子诊脉开了方子,“这药赶紧去煎,煎完立即服用,一日三次,吃三日。”
兰蕙说道:“那先前大夫开的药方子……”
“停了。”
兰蕙看了一眼一旁的世子,没反应,她接过药方小心退下。
人都退下后,郭奉御方才和魏玹说了圣人的真实病情,“圣人这病由来已久,先前在圣人面前,我实不敢多言,如今四下无人,不妨和世子说实话,只怕圣人这病,多则三五年,少则这两年,唉……”
圣人年轻时励精图治,时常夙兴夜寐,宵衣旰食,甚至亲上战场,御驾亲征,因此损耗了身子。
后来孝静皇后过世,少年夫妻痛失所爱,圣人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方有今日。
“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魏玹看着郭奉御,一字一句道。
郭奉御忙跪下来施礼道:“世子放心,若非三年前您出手相救,我焉能有今日,郭岐必定为世子效犬马之劳!”
三年前郭奉御卷进一场内廷贪墨案中受了无妄之灾,魏玹当时远在西州,却在大理寺安插眼线,听了供词后翻查犯案之人名单,不声不响地将郭奉御从泥潭中救出,此后郭奉御一路高升。
初时他还担心魏玹探听消息,是意图对圣人是不轨,没想到三年过去,魏玹除了叮嘱他多照顾圣人的身体,竟再无其他举动,郭奉御心中唏嘘,因此对魏玹也很是忠心。
在梦中,父亲齐王登基时太子与景王俱已不在,他猜也猜得到中间发生了什么,无非是手足相残,圣人心力交瘁,药石无医郁郁而终。
如今他既知先机,就绝不会再让兄弟反目的惨状重演。
郭奉御留在宫中给他做个眼线也甚好,魏玹秘密嘱咐了郭奉御几句,郭奉御才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