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天已经彻底的大亮了。
冯谦益衣衫凌乱,头发略微披散着站在梳妆台前。
看着铜镜里面,那个眼圈发黑,面容憔悴的影子,她的眼瞳里满是失落。
“走了。”
周无灵从怀里取出了一块东厂鹰鱼令,放在了冯谦益的面前,低声道,
“临走之前,跟我说了一声,然后把这鹰鱼令留下了。”
“陆公公说,他日后应该很少会来这里了,因为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做。”
“这里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负责。”
“他信得过你。”
“有任何处理不了的事情,可以借东厂的名义来做。”
冯谦益没有看那枚令牌,只是身子微微前倾了些,靠近了铜镜。
似乎想要将里面那个人看清楚一些。
沉默了稍许。
她低声问道,
“周姨,为什么,命运对我们,这么不公?”
这句话很轻,有些虚无缥缈。
但落在周无灵的耳中,却是像晨钟暮鼓。
掷地有声。
她脸色僵硬了一下,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无法掩饰的落寞。
当年,她和冯书知,也是如此啊。
造化弄人。
错过了就永远的错过了。
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过。
虽然,她后来得知了当年的真相,但又有什么用?
死去的人无法回来。
活着的人也依旧孤单。
“小姐。”
周无灵沉默了稍许,走到了冯谦益的身后,然后轻轻的帮她把那有些杂乱的头发给捋顺了一些,她端详着铜镜里那张妩媚动人的脸颊,道,
“有些事情,错过了,就再没有机会了。”
“在还有机会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拼了命的去争取。”
“别到头来,像是你周姨这样,落的个孓然一身的凄凉下场。”
冯谦益抬起眼睛,透过铜镜,看了一眼周无灵。
她能够感受到后者眼睛里的无奈。
还有那种落寞。
顿了稍许,她叹了口气,道,
“周姨,我明白。”
“但我现在不能离开玄机阁。”
“他还有事情要我去做。”
“待真正的天下太平,我便去找他,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留在他身边。”
冯谦益将那枚东厂的鹰鱼令,抓了起来。
放在了掌心里。
然后用力握紧。
……
阳光明媚。
东厂的车架在这一片山林之中慢慢的前行。
黑色的马车,沉稳安静。
也没有悬挂鹰鱼旗。
而周围,也没有多少东厂的番役保护。
大概只有七八个人。
陆行舟就在马车里,靠在卧榻之上,闭目养神。
陈慷还有大部分的东厂番役,都是被派遣着,去处理后续了。
主要是边军的方成。
还有一些其他的人。
这些人都是在审讯呼伦图,呼伦虎等人的过程之中,撬出来的消息。
当晚上陈慷就已经连夜离开了。
生怕耽搁的时间长了,让这些奸细逃掉。
至于呼伦图呼伦虎等人,则是在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直接被砍掉了脑袋。
暴尸荒野。
一了百了。
还有一个人没有处理掉。
便是第三祭祀。
他知道的消息,必然比第十三,十六祭祀更多。
如果能够撬开他的嘴巴,那对陆行舟来说,更是一个极好的结果。
不过,但凡是排号进入了前十的祭祀,基本上信念都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不怕生死,不怕折磨的那种,从第十祭祀就能够看出来。
那个时候,凌迟了三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