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荆玉不用想,也知道商遇城是替梁矜上问的。
作为神经内科的主任,他不是没遇到过睡眠障碍的人,大部分都是植物神经紊乱造成的。
晁荆玉先确认,“她在出事之前也是天天做噩梦吗?”
“没有。”梁矜上的睡眠质量很好,尤其睡在商遇城身边,通常伴随着大量的助眠运动。
他从没见她睡眠不好过。
但他顿了顿,想到出差前那晚她被停车场吓到的事,“偶尔受到惊吓了,会做噩梦。”
晁荆玉:“那就不是器质性病变。如果是这几天出现的频繁噩梦现象,应该是精神受到大刺激引起的……我建议给她找个心理医生。”
“不过如果不放心,也可以到我科室做一下检查。但不管是看哪科医生,还是等她的情绪先稳定下来,不要给她太大压力。”
商遇城不言语,到晁荆玉口袋里摸烟。
晁荆玉把他的手从白大褂的兜里扔出来,“没有了!”
他知道商遇城的烟瘾不大,更知道为什么他一晚上把烟都抽完了。
“给你烟,也不是让你这么抽的,你悠着点。”
刚刚碰到商遇城的手,他就摸到他关节上的伤口了。
这个伤口,在昨晚两人交接香烟的时候,还没有。
晁荆玉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他是怎么弄出来的。
他叹口气,“遇城,我能做点什么?”
商遇城没摸到烟,低头看一眼自己空落落指掌,淡淡道:“那就给我弄把Q来。”
晁荆玉:“……”
在接下来的几天,商遇城果然如他所说,把工作都搬到病房来了。
梁矜上每天都是躺着。
商遇城几次让她起床,要陪她去楼下走走,但她白天总是在睡觉。
医生的说法是,“也许是身体需要恢复。”
但没有人知道,梁矜上一个人是怎样一晚一晚睁眼到天亮的。
只有困倦过头,身体才会强行自动关机,让她浅眠一觉。
梁矜上苦中作乐地发现,浅眠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做噩梦都少了。
“商遇城,我想出院了。”
这天,梁矜上提出要出院。
她身上的伤差不多都快养好了。
除了吃得少、睡得少,从表面上看,她似乎在慢慢变好。
梁矜上在医院住了这么久,商遇城替她请的那一个月的假都所剩无几。
她没有提要回去上班,商遇城自然更加不会提。
乐泉数次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来看她,都被商遇城给挡掉了。
商遇城没有异议,“好,回家。”
只是在出院后去哪里住,两个人出现了分歧。
梁矜上要回观澜庭院,商遇城想带她回云水公馆。
去云水公馆,就要跟商遇城同居一室。
虽然这段时间,梁矜上都和他住在一个病房里。
但是陪护病人,和出院后同居,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商遇城,我想回自己家。”梁矜上最近每次提要求都小心翼翼的。
商遇城没有异议,朝观澜庭院的方向打了方向盘。
下一句话却是温和而不容拒绝的强势,“你可以决定我们住在哪里。”
他说的是,我们。
她放在膝上的手指蜷了蜷,撇开眼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怔怔的不说话。
以前的她很忙。
忙完学业忙兼职,忙完自己忙别人,哪有时间发呆?
最近这阵子,她好像把前面小半生的发呆都补回去了。
……
观澜庭院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原本商遇城没打算带她回这里,所以来打扫房子的人也是临时过来的。
商遇城明显感觉到,有外人在家里,梁矜上就像个外人似的,坐立难安。
卧室的卫生床铺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