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叶在心中挣扎,自己是不是应当找机会提醒一下陆江初,但下一瞬便被严嵇突然投来的冰冷而充满警告的目光,惊得收敛了心思。
是了,严嵇才是他的老板,他不能吃里扒外。
再说,能把严总逼到这个份上,如此处心积虑,说明陆江初有足够的实力,不需要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担心。
想到这里,陈叶开始有些同情陆仙仪了。那位仙仪小姐还沉浸在以前和严总的相处姿态中,似乎并没有清晰意识到现实的改变。
只不过,这样的同情并不能让陈叶为陆仙仪做更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陈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在一旁看戏就好了。
待到陆江初专注地读完所有病例,并把关键之处拍照做了备份后,陈叶和严嵇都恢复了正常。
陆江初完全不知道刚才的小插曲,还很有礼貌地给严嵇道谢:“多谢您找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态度十足地客气。
严嵇也不生气,正想借着病例这个话题和陆江初聊聊天,便听见耳畔响起一个柔弱的声音:“阿嵇。”
来者正是陆仙仪。
严嵇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倒是陆江初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脸幸灾乐祸,甚至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陆仙仪。
看她这毫不意外的样子,严嵇便知道人是陆江初叫来的。
看见严嵇和陆江初共处一室,陆仙仪眼中流露出猜疑。
几十分钟前,刚收到陆江初告诉她严嵇正在住院的短信时,陆仙仪便犹豫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来。
毕竟,陆仙仪才不信陆江初会如此好心。
但思忖再三后,陆仙仪还是打算赌一把。她能赢回严嵇的心固然是好,实在不行,只得到他的人也并非不能接受。
毕竟,陆仙仪所求的东西很简单,不过一个严家家主夫人的身份罢了。
现在,陆仙仪只庆幸自己幸好是来了,无论陆江初葫芦里在卖什么药,陆仙仪都不在乎。她只要能抓住严嵇就好。
陆仙仪泪眼朦胧地看向严嵇,哭声中七分作假,但还是有三分真切关心,陆江初在一旁看着,觉得陆仙仪的演技所有提升,看来最近没少下功夫。
房间里此刻有四个人。
躺在病床上表情莫测的严嵇。
哭得梨花带雨,满脸担忧和关心的陆仙仪。
一旁幸灾乐祸看戏的陆江初。
阻拦陆仙仪进来失败,正垂头丧气的陈助理。
只有陆仙仪一个人说话,她颤抖着抚过严嵇的手,看见砸墙后伤痕累累的关节处,不自觉放低了声音,更咽道:“阿嵇,你怎么受伤了?”
陆江初打了个呵欠,又看了下表,十分大方地愿意多给陆仙仪两分钟哭泣的时间。
哭了之后就得干正事了,陆江初大半夜叫陆仙仪过来,可不是为了膈应严嵇的。
当然,这也是其中一方面因素,但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啦。
一边愉悦地看戏,陆江初一边从盘子里摸了个橘子,剥开尝了尝,发现这个很是清甜后,便开开心心的继续吃了起来,没再分给严嵇。
别人不了解严嵇的表情,陈叶当然知道,看严总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而陆仙仪还哭得专注,陈叶终于忍不住提醒道:“仙仪小姐,你不用担心,严总他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医生说他需要静养,你一直……”在这里哭恐怕不太好吧?
虽然陈叶没说出后半句话,但如同人精般的陆仙仪如何不懂他的意思,一时尴尬地止住了哭声。
陈叶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陆仙仪已经在心中恨上了出言提醒的他,觉得自己就是自讨没趣,连忙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待到陆仙仪终于止住哭声,严嵇才有机会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说完这句,严嵇还觉得有些不够,又加了一个称呼:“二婶。”
听到这